是嘆氣怕是嘆息不過來。”
宜妃握緊悠然的手,認真的說:“去處雖多,妹妹你卻是不同的,我知道。”猶豫一下,然後小聲地說:“悠然,你要上心些才是啊!前些日子有個宮女晉了常在,聽說是懷了龍種。幾年來宮裡未添過新丁,連太后也歡喜著呢!”
悠然回望她關切的眼,淡淡地說:“這樣很好。”宜妃嘆了口氣再不多說,看院子裡慢慢走著的成嬪和胤祐。
皇帝過來的時候悠然正要歇下。悠然只著了中衣坐在梳妝檯前,捧著一本書看得入神,紫墨幫她把髮飾取下,抬眼就看見皇帝掀了簾子進來。待要開口請安,皇帝卻擺擺手讓她退下。拾起妝臺上的玉梳緩緩替她梳起發來。她的頭極柔軟順滑,皇帝掬起一縷放在鼻端,嗅到幽幽醉人的香氣,壓在心底的痛楚又悄無聲息地湧上來,那是墨荷的味道。皇帝俯下身去在她耳邊如嘆息般輕喚:“悠然——”
悠然抬起頭看著鏡子裡那個明黃色的身影微笑:“你來了。”皇帝抽走她的書一把將她抱起,笑著說:“見到我來了還看書!”悠然攬住他的肩,眼裡全是猙獰鮮活的龍紋和刺目的明黃,便伸出手捂住雙眸,嘀咕道:“我不喜歡這身衣裳!”皇帝一愣,無聲地笑了笑,將她輕輕放在榻上,自己脫去外袍,只著了玄色中衣擁著悠然靠坐在榻上,溫聲問道:“這幾日你都做什麼了?”
悠然靠著他抓過他一隻手,描畫他修長的手指,小聲答:“還不是和往日一樣。”皇帝吻了吻她的耳垂,問:“有沒有不開心?”悠然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希望我說開心,還是不開心?”皇帝心思一動,便知她說的是什麼,反握住她的手低低地說:“我,自然希望你開心的。”她點點頭說:“好吧,我沒有不開心。”
皇帝聽出她敷衍的語氣皺皺眉說:“你知道的是不是?”嗅著她身上的冷香,想起那個最冷的冬天,口氣變得溫軟又脆弱:“她是二十六年就進宮的,以前一直在四執庫當差。她父親是個小知縣。她模樣和你生得有些像,我想著,待她誕下孩子,若是肖似額娘,無論男女我都把抱來給你。你也別怕,宮裡頭位份高的代為撫育皇子皇女是常事。悠然,悠然,你還年輕,我,我卻開始老了。我不能讓你,讓你在我百年之年無人奉養!”
說到最後竟有些黯然神傷之意。悠然深深地看著他,眼裡全是體諒溫柔,欠起身來在他緊皺的眉間親吻了下,搖搖頭:“你不必如此!無論如何我都會過得好,你知道的!”皇帝待要說話,卻被她伸手按住雙唇,只見她嘴角含笑,笑眯眯地看著自己說:“春宵苦短!你要把時間浪費掉嗎?”說完這句話時已是面色酡紅如醉,如水的眼波移往別處,小手卻大膽的回抱住他的腰背。
皇帝眼光一熱,又哪裡還記得方才自己要說些什麼,手拉掉捆紮帳幔的綢結,一片淺碧遮住裡面的春光。
之後的幾個月,宮中新寵又添一人。皇帝雖然不常翻她的牌子,卻是賞賜不斷,王氏本是常在位份,一應吃的用的卻按貴人位份開銷。待產前,太后又遣了慈寧宮用老了的嬤嬤親去侍候,十一月十二八日,知縣王國正之女王氏誕下皇十五子。誰知皇帝看過小阿哥之後便再不曾理會。過了數月方賜名為“禑”。
人人都在猜測這王常在是不是失寵了,未曾想,皇帝不但晉了她為貴人,還頒旨下,自她起,貴人位份上皆可自己撫育皇子!按例只有嬪位以上才能撫育皇子的!第二年中,王貴人再次懷孕,第三年六月,誕下皇十六子,名“祿”。 都道王常在有福氣,連續誕下兩位皇子,晉位升等也是必然的。皇帝卻並未露出這樣的意思。因著她撫育了兩位皇子,內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