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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自己父親的這些老生常談的責罵,伍雪沒有辯駁,只說了一句“曉得了”之後,就掛了電話。因為她已經習慣了,也麻木了,也懶得辯駁,因為越辯駁,越會激起那個極度重男輕女的父親的怒火。現在的她,只是後悔,萬分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大嘴巴,洋洋自得的告訴全家人她打工的真正的收入。
除了後悔告訴家人自己的實際收入外,她也後悔一個月前對她最好朋友陳香的背叛。現在看來,她的父母,她那個只曉得大手大家花錢,不爭氣的弟弟,全家人還不如陳香這個同學,至少,跟陳香相處的這四年來,陳香這位好閨蜜,艱難的時候,願意跟她共苦,兩人一起面對生活的磨難;生活好過之後,也願意跟他同甘,願意和她這個好朋友分享自己的好東西。可笑一個月前,她還忘恩負義的背叛陳香。
“真的是鬼迷心竅了啊!”伍雪心情悲傷的嘆息一聲。
嘆息過後,實際的困難還得解決,父親那邊的要求也得盡力的滿足她總不至於真的離開那個家,然後跟父親脫離父女關係吧?
她以前給王勃當“生活助理”的收入,大概1200左右,每年底,王勃還會給他封個大紅包,最初是2000,後來增加到3000,去年是4000。
對於工資,她每個月花200,存300,然後寄700給家裡。
而年終獎,自從知道父母“慾壑難填”之後,她便沒告訴家人自己有年終獎。王勃這三年給的總計9000塊錢的年終獎,她都存了起來,加上平時存的,現在手頭大概有2萬塊錢。
所以,哪怕她現在在鑫隆實習,一個月除開伙食和交通,也存不了700元,憑著這兩年的積蓄,她還是可以維持每月給家中打700,維持很長一段時間。
然而,她受不了了。父親的這通責罵,讓她感覺現在的生活毫無意思。她一天到晚天不見亮就起床,每天晚上八點才能回家,一週六天,人累得要死不說,錢還少,錢還少不說,到最後卻還落不到一句好話,被生自己,養自己的父母罵,人活到這種份上,被命運如此的捉弄,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倒不是說她想死,好死不如賴活,這大好的花花世界,她還沒過夠呢,好多享受,比如那神秘的,讓人死去活來,猶如登仙一樣的男女之愛,她還沒嘗試過呢,怎能輕易去死?她只是不想像現在這樣,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比行屍走肉也差不了多少。一個月的實習,殘酷的現實洗禮,讓她終於明白,也終於恍然大悟:
如果有天堂,待在王勃身邊的日子就是天堂;
如果有捷徑,跟著好閨蜜陳香混,才能走捷徑;
除此之外,對她這個一窮二白,毫無背景的普通人來說,都是她孃的“地獄模式”!不說其他,就說鑫隆工作了好幾年的業務員,如果業務不行,在部門打醬油,一年的收入也不比她給王勃當生活助理多多少,但卻累多了!而她待在王勃身邊,光是一年吃的伙食費,那些打醬油的業務員一年的收入都不夠填!
2004年6月2日,星期三,一個正常上班的日子。這天,伍雪向部門的領導請了一天假。她哪兒也沒去,也沒吃飯,早飯午飯都沒吃,一直待在寢室看書。
看到下午四點的時候,她洗了個澡,找出自己最好的衣服換上,然後又精心的化了妝。她一看時間,差不多五點,便開始出門。
出了女生宿舍的伍雪直接去了學校太陽廣場附近的主教學樓,然後坐電梯上到七樓。她開啟一間教室,走到窗戶邊,憑窗朝下眺望,下面有高職院的宿舍,有一個荷塘,還有留學生公寓。
伍雪也沒開窗,只是站在窗後,然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留學生公寓內那輛她坐過很多次的寶馬和一輛從來沒坐過的橘黃色mini/cooper所對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