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一步踏出。
只是一步,眼前就已不見了清原的身影。
沒有風起。
只是風輕雲淡。
只一步邁出,人已在城外。
留下滿地狼藉,一片慌亂。
“將軍……”
有許多驚呼聲音,接連響起。
……
“傅聰死了。”
訊息傳到了陸統領耳中,如有雷霆炸響,當即目瞪口呆。
副統領低聲道:“傅聰雖然死了,但是他麾下的人,或輕傷,或重傷,並無死去的。”
聞言,陸統領鬆了口氣,說道:“那咱們便不用陪葬了。”
倘如圍困客棧的三百精兵盡數被人殺掉,那麼他們這些奉命同行的府軍,也活不下來。哪怕客棧之中那兩人沒有殺掉他們,事後也必然要被上面治罪,甚至殃及家人。
若真是如此,死在那兩人手裡,反而算是以身殉職,家人還會得到些許撫卹。
“好在只殺了傅聰一人。”
“傅聰內勁修為極高,又有三百精兵,哪怕武道大宗師都不容易殺他的,沒想到……”陸統領嘆了口氣,想起白日裡的事情,心有餘悸。
副統領及身邊的府軍弟兄,對視一眼,俱是躬身道:“統領明智。”
若非陸統領屈膝討求,白天勢必要跟那兩個足以震懾三百精兵的人物動手,他們這些府軍比之於軍中精銳,差了太多,一旦動手,結果可想而知。
“該收拾殘局了。”
……
城外。
古蒼等候片刻,然後先生便出現在身前,並不顯得突兀,也不顯得迅疾,就好像先生本就在眼前,只是又邁近了一步。
“先生殺人了?”
“看出來了?”
“嗯。”
“這個傅聰……”清原笑道:“順手便殺了罷。”
古蒼撓頭道:“為什麼?”
先生一向是不願沾染俗世塵緣,懼怕被扯進這封神的大勢之間,不能脫身。而這些人是蜀國的精銳,若能不予理會,自是最好。
“終究是心氣難平。”
清原輕笑了聲,說道:“這個傅聰原是想要殺盡客棧眾人,可謂是行事狠辣,草菅人命,其他人算是一柄聽命行事的利刃,但他就是那個執掌利刃的人,所以不好留著他,否則放著他這類人活命去,對平常人來說,也算是個禍患,而對於你我而言,他身份不同,也算一點小隱患。”
古蒼低聲道:“可是先生,那因果……”
“因果這種事,玄之又玄。”清原說道:“你我儘量避免沾染因果,但是行走人世,總是少不了的。我曾與你說過一句話,你可還記得?”
古蒼想了想,道:“樹欲靜而風不止?”
清原點頭道:“正是,你我前次避免觸碰那紫金之氣,才來到蒼河,卻未想到還不能避過,又碰上了這件事情。你我本是無意惹事,但傅聰卻要殺盡客棧眾人,事情也就來了……既然行走世間,因果不能避免,那就挑些稍淺的。”
古蒼問道:“什麼是稍淺的?”
清原回望一眼,看著浩浩蒼河,徐徐說道:“殺盡三百精兵,因果結得深,多半會引來蜀國高人的注視,因果就是極深。但是殺一個傅聰,或許會成為蜀國通緝之人,可是並不會引起太大的變化,不會讓真正的高人注視到這裡,這就是稍淺一些的因果。當然,若是就此脫身而去,或許會被蜀國當作漏網之魚,可是這之中的因果牽扯,便可忽略不計了。”
古蒼似懂非懂,道:“可為何先生還是把人殺了。”
“所以啊,終究是心氣不平。”清原笑道:“我又不是正仙道那位清靜無為的祖師,更不是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