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上一世的自己,只是一個loser。
王勃繼續跟張莉聊天,隨意而又自然的詢問對方的院系,年級等資訊。
張莉一一回答,神情小心而又恭敬,只是在王勃問她院系的時候面色赧然,帶著一種類似於自卑的羞愧,囁嚅著說她是高職院的專科生。
“我當然知道你是高職院的,不然上輩子也不敢來追你。但即便這樣,你還是沒看我得起,連想跟你做個普通朋友都未能如願。”王勃心道,嘴上卻鼓勵對方,說高職院只要努力,專升本還是很容易的。他就認識好幾個高職院升本的學生,以後畢業的文憑,考研,找工作等方面都跟學校的本科生沒什麼區別。
“謝謝學長的鼓勵,我……我會努力的。”張莉抬頭看了對面那個溫文爾雅,一直帶著和顏悅色笑容的“名人校友”一眼,匈口起伏,心情十分的激動。在她的想象中,王勃這種年少成名的天才,身價億萬的富豪,多半是恃才傲物,高高在上的,不成想對方竟然是這麼的平易近人,一點架子都沒有,還十分有耐心的指導,鼓勵她這個專科生。
吃完了飯,兩人一起下樓,在一樓食堂的一排水槽洗了飯盒。洗飯盒的時候,張莉紅著臉,要幫王勃洗碗。王勃也不拒絕,笑著說:
“呵呵,那就謝了哈。我倒是好幾年沒洗過碗了。”
“不客氣的,學長。”
洗了碗,兩人開始回走。王勃是回自己的公寓,張莉則是回她在校外康明斯發動機廠家屬區跟同學租的房子,兩人還可以同行一大段路。
於是,一起行走的時候,王勃便開始打聽對方租屋的情況,租在什麼地方啊,環境怎麼樣啊,房租多少錢一個月啊,雜雜拉拉的不是為自己打聽,而是為上輩子的他打聽。上輩子,他曾經跟蹤,尾隨張莉,一直跟蹤尾隨到康明斯發動機廠內的家屬區,也就是張莉租房子的那個小區,但到了門口,他就不敢繼續跟蹤了,怕被對方發現。上輩子的王勃,看多了愛情小說,心頭十分神往去當那個站在女主窗下痴痴等待的男主角,最好是月黑風高的晚上,最好再加上電閃雷鳴,下著瓢潑大雨,把他淋成一個落湯雞,大雨中,他巋然不動,任憑風吹雨打,只是痴痴的凝望著風雨中那扇亮著黃光的小窗,窗邊倚著忐忑不安,於心不忍的女主角也就是張莉,然後對方終於被他的感天動地的痴情所感動,破門而出,淚流滿面的對著風雨中的他衝了出來。
這是上輩子在追求張莉時王勃腦海中幻想了無數次的場景。可惜,幻想終究是幻想,小說也依然是小說,他連張莉住哪裡都沒打聽清楚,他投射在張莉身上的感情,便夭折了。
面對王勃的詢問,張莉不疑有他,完全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像倒豆子一樣的道了出來。王勃聽了,心頭沒多少歡喜,只有一陣莫名的黯然和蕭索。從中午跟張莉接觸的這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哪怕對方真有一個所謂的“耍了好幾年的男朋友”他也有絕對的自信,可以讓身邊的這個今天不知道紅了多少次的臉的女孩喜新厭舊,見異思遷,投入到他的懷抱。
真摯,痴心,擁有了她,便擁有了整個天地的獨一無二的情誼得不到任何迴響;女友無數,多情,甚至到濫情的“花花公子”隨便幾句話,卻能讓人崇拜,心慌意亂,埋下好感的種子,想一想,這世上的很多事,還真是一種諷刺。
所以,真情算什麼?痴心值幾何?唯有名,只有利,才能永留人間!這是重生後的王勃在無數人身上體驗到的經驗之談。這裡頭沒什麼對錯,但對他來說也不會有什麼成就感,只有無盡的唏噓感嘆和不完美的遺憾。作為一個文學青年,時不時還喜歡浪漫幻想的他,是多麼的希望在自己窮困潦倒,或者普普通通的時候,能有一個他喜歡的,對方也喜歡他的紅顏知己啊!可惜,這種美好的想象,上輩子他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