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視,什麼“豬狗不如”,什麼“枉為人母人父”,什麼“愚蠢透頂,連親生沒有養生大都不曉得”之類的。
至於那尖嘴猴腮的謝媒婆,早在看到警車來的剎那,便趁著混亂人多悄悄的溜了,慼慼然,惶惶然,如同一條喪家之犬,生平第一次打了個車,朝城北汽車站狼奔豸突而去。
而在薛濤把關永祥弄走後,王勃也帶著兀自流淚的女孩分開人群,直接開店裡的麵包車回了家。
這天下午,王勃也沒去上課,一直在家裡等薛濤的訊息。等訊息的同時,就把他準備如何解決她和關永祥之間的矛盾向關萍說了說。
關萍此前根本就沒想到王勃會這樣做,而且做得是這麼的徹底,決絕,所以相當的吃驚。
“勃兒,我以後就是真正了孤兒了麼?”關萍流著淚,一臉哀慼的看著王勃。
王勃一把把女孩抱在懷裡,一邊拍著女孩的背,一邊用嘴親著女孩汩汩湧出的淚水,道:“傻話!什麼孤兒?你不是有我嘛?還有我爸和我媽嘛?等你和那家人脫離了關係,我就讓我媽老漢兒去民政局申請,重新把你領養到我家。以後,我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我們四個一輩子相親相愛,永遠也不分開!好麼?”
經過王勃一番耐心的解釋和勸說之後,關萍終於還是點頭答應了。她也知道,事到如今,她的養父母看她已經完全視如仇寇,雙方也不可能再生活在一起了。然而,一想到從此之後她和那個家,那兩個人,她生活了十八年的故鄉,那裡的一草一木,她兒時所有的記憶,都將真正的一刀兩斷,再無銜接到一起的可能,關萍便是一陣悲從中來,撲倒在王勃的懷中,用已經哭啞了的聲音,“嘶嘶”的痛哭起來。
而王勃,聽著女孩撕心裂肺般的嚎啕的大哭聲,心頭也是無比的悽慘,然後便開始懷疑自己這麼做是不是太過絕情了?
但心頭的這絲疑縷也僅僅在心間繞了個圈,很快就被他排除腦外,對關萍所下定的決心,再次堅定起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現在行婦人之仁,以後萬一關萍被自己的“善良”所牽連,那才是真正的悲劇!
大概下午五點的時候,薛濤給王勃打了個電話,只說了兩個字,成了,讓他帶上關萍,到派出所來簽字。
王勃和關萍一起開車來到派出所,在派出所再次見到關永祥的時候,就見曾經囂張無比,喊打喊殺的關永祥耷拉著腦袋。畏畏縮縮,放佛一隻鬥敗了的公雞,估計是被薛濤等人嚇得不輕。
不過這隻鬥敗的公雞在見到關萍身影時。全身的“雞毛”一下乍立,一雙通紅的三角眼猛睜,直直的瞪著關萍,彷彿一頭擇人而噬的怪獸。
“惡形惡狀的幹啥子?先搞清楚這裡是那裡哈!”薛濤朝關永祥猛地一聲吼,重新讓對方從怪獸變成了公雞,而後將王勃和關萍引到另一間屋,關上門。將手裡的一張a4白紙遞給王勃,這才道,“和對方談好了。八千塊錢的撫養費,從此和關萍一刀兩斷,雙方以後不再往來。”
王勃點了點頭,接過薛濤遞過來的《解除收養關係協議書》。大致掃了眼。然後便看向身邊一臉戚容的關萍,說:“姐,長痛不如短痛,簽字按手印吧。”
關萍拿著王勃遞給她的《解除收養關係協議書》,一行一行的看著,眼淚簌簌的朝下掉,濺落在了白紙黑字上。關萍忽然抬頭,看著王勃和薛濤。一臉哀求的道:“我想去見見他,可以嗎?”
女孩的樣子讓王勃的心情也變得沉重。想著關萍大概想對關永祥說些最後的話,便點了點頭,說:“我陪你一起去。”
三人出了房間,一起來到關永祥所在的一間專門調解民事糾紛的“調解室”。關萍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在關永祥如臨大敵的注視下,徑直來到關永祥的跟前,突然,毫無徵兆的一下子屈膝跪在水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