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導演很好當啊?什麼都要懂一點。”他得意洋洋,嘿,她有沒有發現她說的他都聽得懂?她要是夠聰明,就該知道他們是天生一對哩。
小魚興致高昂地說:“很少人知道這個牌子,更別提這麼清楚了,包括設計師的名字,連產品系列都知道。”
“我還知道你很喜歡穿Mint designs的衣服。”
“對啊!”
“還有KOKOBUKI,你也常穿這個牌子,它們的單品不是十分簡單就是十足異端,兩種極端路線在設計師混和下,效果出奇迷人。特色是不按牌理出牌的配搭手法,看似隨興卻很高竿。”
哇!小魚停步,打量紀飛揚。“你光看就知道我穿什麼設計師的衣服,你這麼厲害啊?”
他才懶得管別人穿什麼,他只注意戚小魚愛穿的。
“我只知道你的……”忽然他打住話,意識到自己洩漏心中秘密。他很糗地掉頭急急邁步走。
他身後,戚小魚怔了怔,似也聽見弦外之音。他們都尷尬了,同時臉龐心坎熱上來。
紀飛揚方才的話,讓小魚想人非非。她茫然地跟著他走,思緒不集中,她昨夜沒合過眼,這是明明跟靜繪造的孽,害她昨晚一直回想這段時日跟紀飛揚相處的情形,想著他有沒有表示過什麼?他喜歡她的蛛絲馬跡。
會注意她穿的衣服,算不算喜歡她?
小魚越走越慢,望著紀飛揚的背影,一切都顯得似在夢裡。行人道的左邊,是整排木棉樹,花期過去,枝頭結了果,果實開口,白棉絮就漫街飛舞。小魚就在這飄蕩的木棉絮裡,看紀飛揚越走越遠,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意識到小魚沒跟上來,紀飛揚停步,回頭說了句:“過來啊。”
小魚跑上前去,紀飛揚眼角瞥見了什麼,忽然蹲下,拾起個東西遞給小魚。
小魚接住,掌心裡,是個褐色橢圓狀的果子。
“你剝開來看看。”他催促。
小魚剝開果實,白棉花彈出來,軟綿綿蓬在雙手間。她笑了。“是木棉花的果實。”輕輕軟軟地,像愛的感覺,縹緲不定,難以捉摸。
“你看看地上都是棉花。”
真的耶!小魚低頭望,在他們腳下,包括那邊的草地上,鋪滿了棉絮,宛如剛下過一場雪。
“我要帶回家當裝飾品。”小魚將它塞進口袋裡,被他制止了。
“我幫你找乾淨一點的,那個太小了。”他蹲下,沿路在樹邊尋覓。
這時風吹來,一片棉絮撫過小魚的臉。看紀飛揚撿拾果實,她心悸,聽見心裡有個小小聲音說——“我很喜歡他……”
一條空蕩蕩的巷,緊挨著繁榮喧鬧的光復南路,雜草叢生,不知名的小蟲飛舞。兩排老公寓,屋牆破相,裸露裡邊的紅磚。門戶大開,窗破裂,沒人住。那邊四樓的白窗簾在半空飄,前方一樓門前堆著廢棄舊傢俱,右邊屋子有藤蔓爬出來,鐵門趴倒在地,門爛在牆邊,這條巷子被遺棄的傢俱和旺盛的草樹佔據,罕無人跡。這裡就是紀飛揚要帶小魚去的偏僻地方。
“走吧!”紀飛揚走進死氣沉沉,荒廢的巷弄。
“喂!”小魚揪住他,指著入口邊牆上的字。上面註明非本社群人員禁止進入。
“沒關係,這裡已經廢掉,剩沒幾戶住在這。”紀飛揚拿出相機一邊拍照,一邊帶小魚參觀兩邊荒廢的公寓。“這裡本來是松山菸廠的宿舍,因為要興建體育館,大概年底就會拆了。”
小魚研究公寓格局。“房子看起來好老了,可是看得出當初有經過設計,格局很不錯,不輸給外面的高樓大廈。”
“以前這裡四面都是田,還沒有國父紀念館,什麼都沒有,只有日本人的工廠。現在整條巷子都荒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