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安安,招呼著安安到了自己的山洞裡來。
她的眼睛已經不太能看清楚東西了,努力辨認著幫安安把兩邊多出來的毛編成一個可愛的小辮,再用彩色的繩子繫好。
安安隱約意識了一點什麼,把腦袋湊過去放在瑪雅的腿上,閉上眼睛時一行淚從眼角滑落。
“安安,媽媽在回到獸神的懷抱之後,會變成你最喜歡的那種鳥回來看你。”
“當你看見那棵樹上有那種鳥在叫時,就是媽媽想你了。”
瑪雅語速放的很慢,安安委屈嗚了一聲,滿身的抗拒,他一點也不願意接受這件事,更討厭不管自己怎麼努力依舊沒有辦法留下媽媽的無力感。
他能感受到,媽媽在離自己越來越遠,可偏偏無能為力。
瑪雅把自己能想到的事都仔細交代了一遍,最後一句照顧好自己還沒有說完,就先閉上了眼睛。
秋風呼嘯裡,老虎吼聲裡帶著的痛苦非常明顯,蓋羅和豚豚這時候也跑到了山洞裡來,看見躺在那裡失去氣息的瑪雅,在他們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眼淚就先湧了出來。
部落裡絕大多數幼崽都被瑪雅撫養過一段時間,現在她離開了,很長一段時間部落裡都沒有歡笑聲。
這部落裡有很多種獸人,老虎、獅子、豹子等,他們都在用自己獨特的方式緬懷瑪雅的逝去。
……
瑪雅離開後安安明顯沉默了很多,只有在蓋羅和豚豚面前才勉強會說上兩句話,給部落裡其他人留下的印象只剩下高冷且厲害。
那個能不管他說什麼廢話都會耐心聽著的媽媽已經離
開了,他好像沒有了肆意妄為的資本。
一年又一年過去,炎熱乾燥水源匱乏的夏季,為了活下去安安不得不吃腐肉,一回頭看見不遠處樹上站著一隻他最喜歡的鳥。
突然安安就覺得自己這樣很狼狽,盯著那隻鳥看了很長時間也捨不得移開視線。
要是媽媽還在,肯定會罵他又不好好照顧自己。
可現在媽媽不在,再也沒有人過來心疼他了。
安安現在已經能習慣部落的遷移,也能習慣在最冷的冬季出去抓獵物,那些最好的果子不再屬於他,也沒有人再來滿足他臭美的小愛好給他編個小辮。
蓋羅是在瑪雅離開後的第八年離開的,獸人的壽命只是要比半獸人長,也就長那麼幾年而已。
他在捕獵中被一隻羚羊捅到了肚子,回到部落的第二天情況就變得很糟糕,當初跟在瑪雅身邊學習的兩個半獸人用了很多罕見的藥材也留不住他離開的步伐。
在看見蓋羅離開的時候,奇怪的是安安沒有哭,豚豚看見他這幅模樣有些擔心,甚至暫時把生生丟到一邊,整日整夜守著安安,生怕他會想不開做出什麼事。
“崽兒,你要是難過的話,可以說給我聽。”
系統以為安安是心裡頭不舒服,但是沒有地方傾訴,所以就主動說了一句,它非常願意聽崽崽的嘮叨和抱怨,當他的情緒垃圾桶。
安安在剛聽見系統這句話的時候甚至有些疑惑,很奇怪,但是他真的沒有很難過。
直到某一次安安出去狩獵,在他用爪子按住一隻水牛的時候,再也沒有一個夥伴從旁邊竄出來幫他咬斷這頭水牛的脖子。
他微微一愣,動作隨之頓住,水牛趁著這個機會迅速跑走。
豚豚和生生追了上去,留安安一個人在原地發呆,曾經他和蓋羅並肩作戰的很多場景都一一在他腦海中浮現,彷彿被全世界拋棄的失落感讓安安難受了很久。
到最後他回過神,一隻成年老虎卻把自己縮成了一團,眼淚不受控制湧出來,難過的情緒一陣接著一陣,到後面他哭到甚至身體都在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