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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了城,她便往西城門離京。

臨行前夜,重重幔帳內。自是少不得一番纏綿,待她好容易平復了呼吸,疲累地蜷在他胸膛前,頭枕著他的肩臂,卻毫無睡意。他撫了撫著她手臂上柔軟細滑的肌膚,下巴蹭著那皎月似的額頭。吹彈欲破的面頰還透著一抹緋色,柔嫩如花瓣。他低頭凝視著。實是無法想象這晶瑩玉石一般的人如何能抵擋沙石風刀的摧折。

穆清。你仔細聽我說。”他忽然正色道:“你本就是個謹慎的,謹慎之上,再慎重三思。無十分的把握萬不能輕舉妄動,凡事皆與賀遂兆商議了再行。事能成便成,若不能成便丟開手去,切莫逞強。保得性命才是首要。”頓了片刻,他長嘆一聲。“須知,世間再無人可替代你,要好好的歸來。”她的臉埋伏在他胸前,拖著鼻音悶重地嗯了一聲。眼眶內澀澀的,濡溼了睫毛。

未幾便已是四更天,穆清輕手輕腳地起身摸到後廚。打發了廚娘生火,她自淨手揉麵制湯餅。火光暖融融地躍動著。她低頭專注地揉麵,後廚明明有兩個人卻寂靜到任何聲響都教人心頭一跳。廚娘受不住這怪異的靜,試探著挑起話題,“上一趟阿郎要出遠門,也是娘子親手製的湯餅,也是這個點呢,外邊擦黑的。”穆清扯了扯唇角,鼻子裡發出一絲輕笑,是呢,此景如此相似,不忍不捨猶在,心境卻不復當初。

她還未想到差在何處,廚間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自門縫向裡探出一個腦袋,頂著一個男子的髮髻,僅以一根素樸無紋的桃木簪子束髮。任是穆清心中有再多的離愁,有再多的忐忑,見了英華那總是笑嘻嘻的臉,多半臉上也能舒開些。到底小孩子心性,對那兩情之事還懵懂著,前幾日還為著唐國公府的那場婚儀難過了一回,這兩日又因開拔在即振奮了。

“我自己扎的髻,阿姊看可還像樣?”她從門外跳進,已然是兒郎的裝束,一身墨綠的袴褶,及膝長,肩上和衣角上黑絲織就的流雲紋,後背碗口大的一個唐字。同是黑色的寬邊皮質束腰,懸著劍扣和一烏黑的小物件,穆清俯身拈起,原是她自己親手刻就的白蹄烏烏木符。她輕輕摸了摸烏木符說:“烏木確是擋邪的好東西,好好隨身收著,凡事三思,莫要逞強,要緊的是保得齊全。”話出了口,她自己都不禁暗暗失笑,這話昨兒夜裡才聽了一遍,到了眼前現學著唸叨了。想想也是如此,再多的言語,終究不過是心底那同樣的一片殷切罷了。英華衝她笑笑,斜飛的眉毛,英挺的鼻樑,配上精巧的嘴唇和下巴,煞是好看,看得穆清的心隱約抽動。

只覺湯餅熟得太快,杜如晦與英華吃罷她親手製的湯餅,便穿戴齊整跨上馬往唐國公府匯合。穆清同他們一道出了門,此時還未到開坊門的時辰,因他們懷中揣著應徵的木牌,得以順暢出坊。

今日東門當值的恰是那位相識的劉大,故而穆清得討了個方便,悄悄地登上城門樓,五鼓時分,坊市的鼓槌大作,震醒了整個洛陽城,天仍未亮。她站在高處,緊裹著斗篷,遙遙地俯望城中,坊間一幢幢的房屋,節次鱗比的山牆房頂,縱橫交錯的道路,漸漸地從黑暗中顯出了輪廓,萬物好似皆攏在深青色的紗帳中。

天幕半透時,大道小路上開始有人走動起來,中間的大道並列疾馳來三騎,馬鈴鐺啷啷地帶著回聲,提醒著道上百姓四散讓開。果然不一會兒,遠處傳來更多的馬鈴聲和沉重的踏地聲,幾桿帶著碩大唐字的旌旗從大道的那一頭出現。三千兵夫,浩浩蕩蕩列了長陣。穆清盡力靠著城牆,看到唐國公後頭騎著白蹄烏的李世民,在他身後正是一身戎裝的英華,和著了窄身遙�鄣畝湃緇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