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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部分

自想著,戰亂動盪中,眾人口口相傳的話,誇張不實些也是有的。

見穆清還有要拉她進屋的意思,丹娘忙屈膝行了一禮,“原是丹娘不懂規矩,還望娘子莫要怨怪,丹娘這便先告退了。”

穆清笑著點了點頭,將手中的風燈遞予她,“正化著雪,地下溼滑,走夜路要格外留神著些。”

丹娘接過風燈,又行一禮,提著風燈,返身沒入黑漆漆的院中。

穆清立在原處,盯著丹娘離去的那一片濃黑瞧了許久,心頭思緒浮動,瞧眼下情形,這高丹娘是立定了主意要在杜府中作一名侍妾了。天寒地凍至此,又遭了杜如晦的拒,她竟能強忍著寒冷和遭拒的屈辱,在外頭立了這許久,可見她的堅忍,長孫氏識人的眼光如今精絕了,果然未挑錯。

正怔著凝思,突然身後的屋門被推開,一個淳厚溫和的聲音隨著一束暖融的火光而來,“人都走遠了,還站在那處作甚?不怕凍?”

穆清回頭一笑,快步走進屋內,順手放下門上厚重的夾絮帷幔,褪去身上沉甸甸的毛斗篷。“你既知道那小娘子在門外雪地裡站著,怎無半點憐香惜玉之心?攆人出去不算,還白教人挨凍。”

“我既無心,便該趁早絕了她的心,以免後患。”杜如晦抬眼瞧了瞧她臉上的促狹,捂住她冰冷的手,將她往暖烘烘的熏籠邊帶,“牙尖口利。既如此,明日她若再來,我便邀她進來煮茶下棋,倒不失為一樁風雅之事。你說如何?”

穆清睨了他一眼,自知說道不過,也不理會他,自顧自地將一雙手在熏籠上暖著,順勢拎起熏籠上暖著的滿地花釘的銅銚子晃了晃,卻是空的。再往他高案上瞧,尚有半盞殘茶,取過一模,冰涼冰涼。

“你這般不愛惜身子,我卻情願丹娘進來伺候著,好歹有口熱茶吃。”穆清略有些氣惱地將冷茶潑倒入水盂中,提起銅銚子便要出去注水重新煮茶。

杜如晦按住她的手,笑道:“你倒是大度。外頭太冷,仔細凍著,莫去了,我這兒也完事了,咱們回屋去歇著便罷。”

穆清自揣測她病著的這幾日,他大約時常吃冷茶,心中既惱自己身子不中用偏要病倒,又怨他著實不知保養,總教人白耽著心。故猶端著一張臉,不願搭理他。

杜如晦卻一副茫然不知的神情,一面收理著案牘,一面隨意道:“這女子名喚丹娘?是個難纏的,你且說說,你要如何安置這些女子?”

穆清沉聲不語,隔了片刻,方語氣生硬地回道:“你倘或還有這份閒心,倒不若劈分出來,顧一顧自個兒的身子才……”

杜如晦伸手將她帶入懷中,柔聲道:“怎還真惱了,不過一口冷茶,往後我留意便是。你莫說我不顧惜身子,卻說說你自己,才好了沒幾日,寒夜裡跑出屋子,還在外頭呆立著,又教人如何放心?”

穆清撇了撇嘴,張口結舌駁不出甚麼來,抬頭迎上他深邃的眼眸,繼而那眉眼又笑起來,“你只管安心,我自是要好生護養著這副身子骨,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地守著你過下去。”

穆清心頭和眼眶同時一熱,忙低下頭去,拾起自己的那襲斗篷,兩人相依相攜著推門出屋,踩著溼滑泥濘的化雪,往後院正房去。L

☆、第二百二十二章 茫茫大夢(六)

上元節甫過,杜如晦的任命諭旨果然就下了,吏部尚書,檢校侍中,仍總領著東宮的兵馬。這一來,兵部、吏部皆以他為首,便是戶部因調改租調徭役之事,亦是要打量著他的意思行事。自此杜如晦便成了朝中一等一的權臣。

隨之穆清便再無清寧之日。偏杜如晦上任後恨不能一人分三人使,府中是再見不著他人影,穆清只得打起精神每日妝飾妥帖,拿捏著面上笑容的分寸,出面應酬各路人等。更有府中那六名宮人,到底是聖上與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