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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部分

的公主用處極大,大得你我眼下皆預想不到。抑或,將來為平八方邊境,要捨出公主去,難不成我會捨出自己的女兒?況且留她在身邊,好教我時刻得知,她親母已不在這人世,終究是我勝了她一籌。”

這一句直直地戳中穆清心尖,尖銳的疼痛直往她心底最碰觸不得之處鑽,她自懷中取出一枚木牌,雙手高舉過頭頂,“若這一樁買賣,再加上此物,殿下可還覺得虧?”

長孫氏轉眼望去,那木牌是一枚宮人名牌,每名宮人隨身帶著,為校驗身份明確各人指責所用。長孫氏定定地注視著穆清手中的木牌,正是玄武門兵諫,英華殞命那日,她遣去傳話的那名宮人所有。那日事後她命族內人悄悄地城內城外地翻查,皆不得那宮人蹤跡,隱約只覺此事同穆清脫不了干係,卻是一向拿捏不準,亦不敢張揚開去,事過四年之久,她只當這事漸湮沒了,不想竟在此候著她。

眼下這情勢,不必穆清再說,她也明瞭了,她若是不將鳳翎捨出,只怕這險詐婦人出了立政殿,她同她的族人,便浩劫在即。聖人等著敲擊長孫氏朝黨等了多久。好在,聖人目下離朝往秋狩場去了,她若是出不了這立政殿……

穆清低頭高舉著木牌,長孫氏許久不動,也不拿她手中的木牌,兩人仿若較勁,終了還是長孫氏率先打破了寂靜:“顧姊姊一向膽色過人,倒是經年不減。”

“我若果真有膽色,也不必此木牌了,徑直帶那宮人前來便是,豈不爽快。正因民女駭怕,不敢魯莽,特囑咐了家人,倘若今日我出不了朱雀門,明日便將那宮人帶往秋狩場。”穆清平靜淡泊地說道。彷彿此刻生死攸關的事一概與她無關。“殿下若覺著這樁還上算,不妨……”

長孫氏抬手止了她的話,輕聲冷笑起來,待她笑得盡興了,方才召來留下的那名侍婢,“去宣汝南公主前來。記著,公主患了時疫。依宮規不敢留在宮內診治。移往宮外調治,移宮當晚急疾突發,薨歿。公主居所內一應貼身服侍者。照料粗疏失職,一概杖斃。”

宮人波瀾不驚地領了命,低頭疾步出殿去。長孫氏笑向穆清,“終究還是差了顧姊姊一招棋。”

穆清再伏下身。“皇后聖恩,民女沒齒難忘。民女不敢託大。到底與殿下相識多年,如今便要去了,此生再不回長安,敢請殿下送一程。朱雀門外。那宮人自當交付。”

長孫氏半蹲下身,直望入穆清的眼睛,“果真再不回頭?你可願起誓?”

“果真。”穆清回望著她黝黑的眸子。一字一頓道:“民女立誓,今日偕同汝南公主並幼子杜錦唐離京。此生不回,若有違,但憑皇后處置。”

長孫氏伸手將她自地下扶起,高高地探出一隻手掌豎在穆清面前,“永無違越!”穆清站穩身子,亦伸出手掌,兩隻白皙無染的手掌在空蕩蕩的立政殿相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永無違越!”

殿門微啟,方才領命而去的那名宮人疾步進殿,在長孫氏跟前覆了命,便掉頭躬身在前頭引路。長孫氏笑道:“顧姊姊,公主已在車中,既要走,我便送你一送。”

穆清悄悄放開袖中攥緊的拳頭,朝見的深衣內也不知汗水濡溼了幾層衫子。立政殿大門外果然停了一駕高大飾金的桐木馬車,三面窗格內皆覆著厚重的帷幔,車前的簾幔一挑,一條鵝黃色的細幼身影搖搖晃晃地朝她衝來,脆聲喚道:“姨母,姨母!”

穆清眼眶內霎時成了一汪幽深的水潭,接連湧出的淚水撲簌簌地直往下墜。她蹲下身攤開手臂,那條鵝黃的稚幼身影立時撲進了她的懷中,她險些錯口喚出英華的名字。

“姨母是要帶鳳翎出宮去頑麼?”鳳翎將軟綿綿的小手掌搭蓋在穆清溼冷的面頰上,在她心裡頭常年難見幾回的父皇,冷麵淡漠得教她畏懼的皇后,總是低著頭的宮人們,無人比得上這位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