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共生』的代價。”
莉西聽著,一言不發默默地扭過頭去,表示不願再聽下去。也不願承認些什麼。
這種話題過於沉重,彷彿早早地就下了判決書,連等候聽判的時間都省了去。但出乎意料地是愛德華聽了這最後通牒,只是片刻失神,然後面色仍平靜地問,“莉西,你忘記了多少?”
“……我記得,哥哥。”莉西聲音悶悶地。
“是麼?那還記得多少?”愛德華換了一種問法,只是聲音陡然低了幾度,隱約間好像聽到了一絲絲顫抖的尾音。
“是全部。”莉西語氣肯定。然後,她又轉向上位者的劉,“劉,我認為你應該是為我解答疑問,而不是談論這個。”
“莉西。”愛德華皺眉,對於妹妹的逃避覺得很不安。
莉西沒有去回應愛德華,卻是一臉固執的等待劉的回答。劉看了一眼愛德華,在得到對方許可繼續與莉西交談的指示後才回了莉西的話,“解答?女士,你是指對於‘我們為何結成同盟’的問題的解答麼?”
莉西沒有說話,她的態度表明一切。
劉轉了轉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繼續說,“你就是原因。伊麗莎白女士,我們之所以會聚集一起為了阻止你的消失。”
莉西眨了眨空洞的眼,慢慢地說,“……真意外。”
“不,這一點都不意外,我親愛的妹妹。我不可能讓你一直用著『祭品』的身份活在大不列顛。”愛德華一邊拿過餐巾擦拭嘴角一邊接話,他俊美的臉被餐桌上搖曳的焰火照耀得越發陰霾,碧色的眼眸中蘊藉著濃重得化不開的深沉。
望了一眼安靜的莉西,愛德華又補上一句,“莉西啊,你應該擁有屬於你的一切。”
當哥哥愛德華生氣或者是悲傷的時候,他總會在叫著莉西的暱稱後面加上一個“啊”字。
——莉西啊,你總愛哭泣。
——莉西啊,你需要獨立,需要成長,因為你是米多福特侯爵之女。
——莉西啊……忘了他吧。
——莉西啊,想哭就哭吧,哥哥永遠都在,永遠都是你最堅硬的盾牌。
——莉西啊,那會屬於你的一切。
——莉西啊……
當那個熟悉的尾音如此突兀而清徹地跳進莉西耳內的時候,她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大概是無法抑制住那種會蝕骨錐心的寂寞與空虛感了。那麼直接那麼強烈的痛感,還有那麼堅毅和那麼沉重的固執。可她現在卻不能肯定哥哥愛德華的態度,只是敏感地覺得哥哥的這句話有更深一層的含義。恍惚之間莉西似乎又想起曾經有個人也這樣對她說過
——殿下,您應該拿回屬於您的一切?
那個人的模樣莉西已經想不起來了。她只依稀記得那是個女人,更精確一點說她似乎還是自己曾經的執事。可除了這些莉西想不起其他什麼事情,包括那個女人的名字。莉西記得最清楚的只有那一句話。這其實是一句十分令人火大的言論,就好像所有人都在強調這樣的一件事——請拿回屬於您自己的一切……
莉西一直都很清楚那個“拿”字不過是一句斟酌委婉過的詞眼,它所代表的意思無非就是去“搶奪”。既然是靠著“搶奪”才有的東西又怎麼能稱之為“我的東西”?當那借口褪去了冠冕堂皇的外衣,難道真的要她承認所謂的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根本就只是為了那最終的罪惡王冠?
既然如此,為什麼沒有人問一問她是否真的願意去戴上罪惡的王冠?
☆、第七十章 共生
但是答案似乎並不重要……
當愛德華語氣略重且第四次叫出她的全名的時候,莉西才淡淡的回神。房間裡沒有人說話,像是等待什麼回答似的。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事情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