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壞郎中對救人並不熱衷,對殺人也毫無興趣。”彭政宗冷冷地說。
虎目奇光又變,變得犀利陰森:“但並不代表在下、水遠不殺人,必要時,殺人比救人要容易多了。對那些在死亡中飽受痛苦折磨的人,讓他死反而仁慈些。希望你們都不是一定要死的人,不要讓我這壞郎中做屠夫。你們走吧,走得愈快愈好。在下不贊成以殺止殺,但必要時,以殺止殺卻是最好的對症良藥。”
血魔忍不下這口怨氣。
突然大喝一聲,血星劍突發劍氣,壓下了松濤聲,幻化一道紅芒,射向輕拂著麻繩的彭政宗。
紅色的匹練罩住了彭政宗,但眨眼間人影卻從紅芒中消失了。
“叭叭!”麻繩卻在血魔的背部落實,連抽兩記。
“嗯……”血魔悶聲叫,要轉身反撲。
僅來得及半轉身,脖子已被纏住了,無窮大、無可抗拒的兇猛勁道傳到。
“砰!”血魔仰面便倒,被勒住脖子的麻繩拖倒的,血星劍丟掉了,一雙手發狂般抓住脖子上的麻繩,想用力將麻繩拉斷。
彭政宗右腳一伸,便踏住了血魔的咽喉,右手的麻繩拉得緊緊地,隨時皆可能把血魔的脖子勒斷。
“你怎不動槍?”
他盯著舉起鴨舌槍,作勢點出的毒手瘟神問:“你槍中可噴出奇毒,你很想噴,對不對?噴吧,還來得及。”
毒手瘟神像是見了鬼,挺著發抖的鴨舌槍,臉色泛灰,一步步戰慄著往後退。
三彪都已從溝中爬起,三條右腿鮮血染透了褲管,用力支撐著一跳一跳往松林深處逃命。
毒手瘟神突然扭頭狂奔,一跳三丈奇快絕倫。
彭政宗眼中的奇光消失了,挪開腳,一把揪起血魔,收回麻繩。
“站穩了。”
他向臉色發紫吃力地吸氣的血魔說:“我說過,我對殺人毫無興趣,畢竟我是個郎中,儘管是個壞郎中。你能活到偌大年紀,真不容易,千萬不要不珍惜它。人要活不是易事,要死卻容易得很。你走吧,千萬不要讓我千金一帖再碰上你,那時,萬金也買不到我的一帖,好自為之。”
血魔好不容易才鎮定下來,拾起血星劍蹣跚地走了。
“再歇息片刻,你們就可以恢復精力就道了。”
彭政宗向自己的坐騎走去,一面向張中明一群人交代:“那些人也許不死,但近期內他們沒有發動襲擊的能力,你們得當心一點。”
“謝謝你,彭爺。”
張淑宜跟在他身後道謝:“今天如果不是有幸碰上你……”
“不要放在心上,張姑娘。”他一面解韁一面說:“我並非存心幫你們的,碰上了不能不管而已。哦!你們的去向是……”
“襄陽,再往南走……”
“別問我。”
他扳鞍上馬:“我離家很久很久了,少小離家壯年回,家鄉的事我毫無所知,家鄉距京師畢竟太遠太遠了。在許州,我曾經聽說這一帶地面不靖,要到南陽以南才安靜些。姑娘,不是我管事有始無終,而是我不想過問打打殺殺的事。我在前面替你們留意動靜,提防那些人去而復返,但一過裕州,一切就靠你們自己了。”
他的保證,不啻給張中明兄妹吃下一顆定心丸。
裕州到南陽,只有一程半,在府城的勢力範圍內,危險性已減至最低程度。
這段路到裕州是三程,有他在明暗中保護,血魔那群人的威脅已經解除,其他的意外更不必耽心了。
不等張中明兄妹有所表示,他已策馬上了官道,意態悠閒地向南小馳而去。
眾人歇息片刻。
不等精力全復,便將鏢車駛至歇息處,準備整理妥當登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