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老是縮頭烏龜似的鴕鳥行徑實在忍無可忍,他終於忍不住逼問:
“說真的,他到底做了什麼讓妳這麼狠心對待他?連我這個旁人都快看不下去了!”
他的問題方出,甚至還沒說完,苗憶琦的眉間已然多出好幾道壑,那深深的黑影訴說著她的壓抑。
指甲掐陷入掌心中,卻奇蹟地感覺不到一點痛!
她用力地吸氣、吐氣,深呼吸了晌久才緩過洶湧翻騰的情緒,淡淡地撥開桑克啟擒住她的手。
“……既然知道自己是‘旁人’,就不要去追根究底那些和你無關的東西。我當你是朋友,別逼我疏遠你。”
她的聲音驟地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面無表情,眸卻如利刃狠狠瞪著企圖探索她心底最隱秘的人,狠狠地笞撻著他、以視線。
“什……”
“……我先走了。”
不再理會他,她轉身離開。
十分迅速地走開,稍早前曾困擾過她的生理痛此刻被排山倒海而來的心緒起伏排除在腦外。
她竭力冷靜地往前走,只是有些蹌踉的腳步洩露了她的不安。
也惟有這一點,讓被她甩在背後的桑克啟明瞭了……
她在逃。
逃避著某一些他試圖探索的事情!
自踏青回來之後,苗憶琦驚訝地發現了一個事實——她的生活中不僅充滿了那個人的名字,現下,也開始充滿了那個人的身影。
這讓她很頭疼。
因為……課間的時候,她會不經意發現他被她附近桌的同學叫住請教課業上的問題;用餐的時候,她會不小心看見他選了跟她一樣的套餐;走過校園某處的時候,她常常無意間撞到他斯文靦腆微笑著面對其它班女同學或者學妹們的圍堵……
她的眼睛突然變利了,以前看不進眼的事情現在皆愈加清晰起來。
桑克啟又恢復了平日的模樣,成天和她鬧鬧笑笑的。偶而仍似乎很不謹慎地踩到她的雷區,但那日的咄咄逼人消失殆盡,彷彿幻影,只是她作的一場夢。
倪柔依舊,不曾再仔細問過她。但她非常確定倪柔很清楚踏青那天發生了什麼。流言尚已經經過重重杜撰再次傳回她耳裡,沒道理傳不進她的。
一切都和過去一樣。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可她曉得,一切都不一樣了,因為她的心態不一樣了。
“在發什麼呆呢?”
倪柔擋住苗憶琦眺望窗外的視線。
“沒什麼啊。”
“哦?”挑眉,“我又聽到一個新的版本,有沒有興趣聽?”
“是什麼?”
這些天關於她的傳聞聽得她大開眼界,從沒想過學校裡竟有如此多編故事的高手……她簡直“耳”花繚亂,驚歎連連。
“嗯,今天這個是從女生洗手間傳出來的。”指的是倪柔聽到流言的地點,“據說……他用‘公主抱’將妳捧到山頂,妳閃著小甜甜般PIKAPIKA的星星眼深情地注視著他,他溫柔和善儒雅帥氣含情脈脈地對妳笑著。你們倆破除彼此間的仇恨與誤解,在眾人的祝福與注目禮下手牽手奔向前方……”
她的第一反應是——奔向前方?在那個小山坡頂上?不出兩分鐘就該掉下山頭去了!還“奔向前方”咧!
倪柔停了停,見苗憶琦轉回目光看向她,於是露出詭異的笑。
“‘靠,真羨慕苗學姐!’……這是講故事的學妹最後給的評論。”她批註。
“……”
“嘿,沒話了?”
用力嘆氣。
還能有什麼話可以說?她也想知道!“不過是一點小狀況,也至於傳得那麼開。”
“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