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熄滅了,寢殿裡一團漆黑。花千骨急忙將畫紙收好,剛想站起來關窗,碩大的腹部突然被抽緊。她腿一軟,跌坐在椅子裡。
黑洞洞的殿中顯出一個白色的人影,她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那人影慢慢靠近,沒有雙腳,垂著手臂,輕飄飄地來。
☆、一夜圓滿
她捧著肚子艱難地起身,喉嚨口像被誰扼住了一般,是鬼嗎?大風吹得長髮和著裙衫飛舞,而那人影卻一絲不亂。花千骨嚇得冷汗都下來了,挪著碎步一點點地倒退。
翻倒了椅子,打碎了花瓶,顫抖地發出聲音:“你,你到底是誰?”
影子沒有說話,只是離她越來越近。
“不要過來,不要……”她護著腹部,已退到牆角,冷汗如雨,下身溼了大片,墜痛感更是明顯。
“啊!”輕撥出聲,再也站不住了,倚著牆壁滑倒在地。
婆子們聞聲趕來,寢殿中總算有了光,那個奇怪的影子也消失了。羊水已破,她被扶上床,聽那些婆子們亂糟糟的聲音指點著如何生產。
師父啊,你回來好不好……我好怕,好怕……
她忍著一波強似一波的陣痛,滿身都被汗水浸溼,心裡慌到極點,上一次她都無法產下孩兒,這一次若再舊事重演,自己怕真的活不了了……
越來越痛,她勾起腳趾,咬緊牙關,身下的被褥被手指扭住,狠狠地轉得一圈又一圈,天昏地暗間似乎又看見了那個影子,尖銳又悽慘的叫聲劃破了黑夜。
“夫人,堅持,用力,孩子就要出來了……”那些聲音反覆在耳邊迴盪。
被汗水浸溼的褥子更是冰涼,她搖著頭,只覺得喉頭卡住,呼吸困難,吐著微弱的氣喃喃地道:“不行了,我不行了……”
就在她用盡最後一口力氣即將昏死過去時,一道銀光裹挾著冷風出現在她面前。在婆子們的驚呼聲中,滾滾仙力灌入她的體內。
“小骨!是師父啊,師父回來了!你看一看我啊……”白子畫的眼眶像要滴出血來一般,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喚醒她即要失去的意識,“再忍一忍,很快就不痛了……”
“師父,你回來了。”睜開半閉的雙目,就算虛弱得不行卻還是對他一笑,無力地推了推他道,“這裡不吉利,你出去。”
他眼中盈滿了淚花,就是不撒手,什麼吉利不吉利的,她不能再像上次那樣推開他了。
“尊上,您還是……”也不知是哪個沒眼力的婆子,話還未到一半就被他寒如刀鋒的眼神逼了回去。
這個時候,就算天塌下來他都不會離開她。
花千骨覺得自己快被撕裂了,眼神潰散模糊,殿中的血腥味簡直能將人燻倒。伴隨著母親撕心裂肺的慘叫,嬰兒哇哇的哭聲終於在這個勁風折草的夜晚響徹雲霄。
“恭喜尊上、夫人,是位小公子!”
白子畫漠然地點了點頭,誰去管婆子們的祝賀,他的妻子在產下男嬰後就因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婆子安慰他道:“尊上不必擔心,夫人是第二胎,沒受多少苦,速度也快了不少。”
沒受多少苦?這是什麼話,沒看到她累得都暈過去了嗎?他心疼得不得了,總算是趕回來了。一路都在觀微,見她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嚇著時,恨不能立刻飛到她身邊。
白子畫剋制著自己的情緒,平靜地轉頭對婆子們道:“麻煩照顧下孩子。”那孩子哇哇的哭,他的母親怎能休息好?
喧鬧的寢殿總算安靜下來,用法術換上乾淨的被褥,蒸乾她身上的汗水,殿中的血腥味也被他撒的調香逐漸掩蓋。跪坐在床榻邊仍舊捨不得放開手,在唇邊輕輕地吻著,近十月的幸苦總算過去了,她是平安的,她的呼吸簡直成了最動聽的樂曲。
直到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