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以沫抓著輪椅扶手的手指骨節有些泛白,慢慢的低下頭。
曹偌溪很多時候是有些羨慕婆婆的,傅京東對她的疼愛和呵護感動了家裡的很多人,唯獨感動不了婆婆本人。可傅京東從來不知道索取,他一直心甘情願的默默付出。傅京東這樣傲視群雄的男人,在婆婆面前永遠能卸下所有的剛毅和冷傲,變成一汪柔和的清水。只是不知道婆婆為什麼一直沒有回應他的好,微微的嘆了口氣,思緒不由的又回到此刻躺在病床上的那個男人身上。
這樣想來,其實她的愛並沒有傅京東的愛偉大。她雖然真的很愛很愛傅野,可她一直希望自己的付出有所回報。她的境界沒那麼高,或許像傅京東這樣的默默付出,她可能做不到。
不管她的愛偉不偉大,她的確是用心去愛了,只是一直渴望著傅野的回應。
現在他躺著,也是該她不求回報的付出的時候了。
家裡有傅京東這個例子,她想她應該會不求回報的照顧好傅野。
短暫的沉默後,曹以沫拿出筆記本,手指微微有些顫抖的在上面寫道,“對不起……你們每一個人的寬容讓我覺得很慚愧,也很抱歉。你們放心,我的雙腿不管能不能治療好,我都不會打擾傅野的幸福了。只要他清醒後,覺得曹偌溪才是他的幸福,我會微笑著祝福。”
曹偌溪聽著這話,嘴角微微的勾了勾。曹以沫很聰明,這話明顯就是給她自己留餘地了。先是說了不摻合,不打擾,可後面也說了那就是有一個前提。前提是傅野清醒後的態度,雖然她不愛聽曹以沫這番留有餘地的話,可這也是事實。
如果傅野清醒後,堅持要離婚,堅持要跟曹以沫在一起,曹以沫哪能拒絕?
傅京東和安清淺同樣都是明事理的人,看了之後都默默的點頭。
曹以沫又看向曹偌溪,寫道,“小溪,謝謝你。車禍讓我痛苦,讓我煎熬,同時也讓我成長了。我最近反省了很多以前的行為,覺得自己最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還有我的母親,我代替她向你說一聲對不起。謝謝你這次肯幫我,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我希望這件事你幫我隱瞞爸媽。我知道爸爸之前也遭遇了車禍,這些日子他們過得並不好。我不想他們再為我擔心了,更不想媽媽看見我如此狼狽的樣子。你答應我幫我保密一年好嗎?等到一年後,不管我的雙腿能不能好,我都會回家去見爸媽。好嗎?”
曹偌溪沉靜的看著她,眸底閃過一抹意外,這樣肯為人著想的曹以沫倒真是讓人覺得意外。以前的她張揚銳利,還很自私,從來不懂得顧及別人的感受。難道一場車禍真的可以讓人變化?成長?
曹以沫見她沉默。又緊張的看著她,寫道,“求你了,小溪。”
傅京東和安清淺也看向曹偌溪,曹偌溪收回心神,點頭,“好,我答應你。”這個請求對她來說根本不算請求,這一年多她很少跟曹鵬輝和許美珊走動了。可憐天下父母心。難得曹以沫肯為父母著想,她又怎麼能不答應?說到曹鵬輝,她心口又是微微的一疼,自從那次在醫院離開後,她就沒再去看過父親。她所做的只是定期的往父親的銀行卡上打了一點醫藥費。
曹以沫見她答應,嘴角終於擠出一絲蒼白的微笑,轉身看著傅京東懇求的寫道,“傅叔叔,謝謝你同意出錢幫我治療雙腿。不管你有多麼的不喜歡我,我還是很感謝你的同意。另外,我能向你提一個請求嗎?我跟上官凝在醫大的時候有一位學術特別精湛的師兄,我希望能讓他來為我做康復治療。一會我讓上官凝把他的資料發給你好嗎?”
傅京東點頭,“好。”
曹以沫也輕輕的點頭,寫道,“那好,那我就不打擾了。麻煩讓司機送我回去好嗎?我住在蓮花路後面第一家民房那邊。”
曹偌溪看到蓮花路這三個字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