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大抵沒有見過這麼多錢,連連擺手, 「不用的,太多了, 媽媽說了, 不能坐地起價。」
晏析笑笑, 「仙女棒是送給仙女的, 值這個價錢。」
小男孩皺著眉頭,很是為難。
晏析抓著小男孩的手, 將一疊紅鈔放進他的掌心, 「籃子可以給我嗎?」
因為生病, 他的音色啞啞的,意外的有些溫柔, 帶著哄騙。
半晌, 小男孩緩緩握緊了手裡的錢, 將籃子遞給晏析, 「謝謝。」
他看了眼林以檸, 「祝你們新年快樂,百年好合。」
林以檸啞然。
小男孩已經攥著錢,飛快地跑開。
晏析從籃子裡拿出兩支仙女棒,用打火機點燃,引線呲呲響起。他起身,將其中一隻遞給林以檸,沖她抬抬下巴。
明亮的火花四濺,林以檸彎起眼,捏著細細的竹籤,在空中畫了一個圓圈。
「你動一動啊。」她轉頭,笑盈盈地看向晏析。
晏析點了支煙,沒抽,只捏在指間。
短短的一支煙花棒,燃了不過幾十秒。他捏著煙,重新點了一支,林以檸笑眯眯的接過,非常默契,似乎他們理所當然就該是這個樣子。
「再給我一根。」
晏析又點了一根給她。
明亮的光圈在她手裡變幻成不規則的圖形,一筆一劃描摹出他的名字。
晏析彈掉菸頭前的一段灰燼,「寫的什麼?」
林以檸指尖一僵,他居然能看出來她在寫字。
「不告訴你。」
晏析定定看著她,「兩個字。」
「……」
心思差一點被戳破。
林以檸定了定心神,「你看錯了,眼花。」
路燈和煙火將這方寸之地照亮,映出一圈柔和明媚。林以檸沒有扎頭髮,柔軟的發尾搭在身前,米白的羊羔絨外套將膚色襯得愈發瑩潤凝白。
薄薄的光線裡依稀可見細細的雪粒。
林以檸微訝,唇角的弧度更甚,笑意盈然。
「下雪了。」她伸出手,零星雪花落在細白的指尖,一觸即化。
這著實算不上一場雪,但林以檸的唇角卻止不住地想要上翹。她從小在南方長大,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下雪。
軟軟的雪粒子,觸上面板的一瞬間冰冰涼涼,她眉眼間全是笑,
晏析就這麼安靜的看著她,看她像個小孩子一樣去接落下來的細碎雪花,女孩子眉眼帶著笑,溫軟得不像話。
林以檸側過頭的一瞬,便觸上了晏析注視的目光。
他這人不笑的時候,眉間眼底總有種讓人說不清的涼寂。眼下清寂裡覆上了一層柔和,深湛的眸子裡仿若冰雪消融,沉而不涼。
被這樣一雙眼睛注視著,總有種被深情凝望的錯覺。林以檸唇角的笑意僵了僵,有點尷尬地彎了下唇。
手中的仙女棒已經燃盡,林以檸想說,時間不早了,他們回家吧。可剛剛開口,又一朵煙花在空中炸響,淹沒了她的聲音。
「什麼?」晏析微微附身,耳朵幾乎貼到了她的唇邊。
兩人間的距離驟然拉近,林以檸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味,混著清涼的薄荷。熟悉的氣息勾纏,視線裡,男人的鼻樑高挺,長長的眼睫輕垂著。
林以檸嚥了咽嗓子,小聲開口:「我說,我們回家吧。」
晏析側眸,眼底的涼色早已退盡,「不玩了?」
林以檸忽略他靠近後薄而溫熱的氣息,「李嫂放假了,再不回去,寧崽要餓了……」
晏析唇角微勾,「檸崽餓了?」
林以檸倏然抬眼,觸上男人眼底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