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對巧姐一片心意我自是知曉,既已拜堂,再鬧出其它事,日後巧姐在姜家日子怕是不好過。但媽媽可曾想過,姜家今日便能如此,日後豈不會變本加厲?如此家族,豈是可放心交付之所?
如今我二人只需守住巧姐,保其完璧名節,一切但有夫人定奪。日子還長著,姜公子少這一日也不會怎樣。
吳媽媽也是靈性的,明白過來後便陰雲滿面。胸中鬱氣無處發,她乾脆走到小叔子面前,劈頭蓋臉複述著一頓訓斥。
日常之事她這大嫂不便多管,此次事關重大,她也拉下臉。
錢二滿臉委屈:“姜公子如此人才,頂有諸多女子愛慕。如今他已有悔過之心,我等也不能誤了小姐。”
宜悠聽罷簡直無奈,這便是男女所想不同?沈福祥如此、陳德仁如此、府中衙役依舊如此。
吳媽媽拎起他耳朵,擰個麻花:“你是為陳府做事,還是忠於姜家?”
“嘶……嫂子輕點,我自是為陳府,若不我再將那守衛拖來,兄弟們打一頓?”
吳媽媽總算鬆手,卻是嚴令守住院子。
經這一鬧騰,眾人灌得酒卻是醒了一半,再次恢復聊到洞房門口守衛闖進來時的銳氣。
宜悠總算放心,進房守在巧姐身旁,見她睡得香甜,便拉住她的手稍稍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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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呼吸逐漸均勻,這邊章氏接到錢大訊息,卻是紅了眼。
“豈有此理,終日打雁卻是被雁啄瞎了眼。”
她本是京中大家出身,豈會不知這錦繡堆裡包藏的一眾齷齪之事。但云州不比京城,她也是矬子裡拔將軍。姜家雖人多,但離縣城近,她隨時可以去探望女兒。且其家中年三十未有嗣方可納妾,巧姐嫁過去,夫妻兩人有十幾年單獨相處時間,如此這一輩子也算平順。
沒曾想,剛拜完堂就出這等事!
“快收拾收拾,開了宵禁的通行文書,帶人去姜家!”
陳縣丞雖夫綱不振且時時想著重振夫綱,但他對女兒的疼寵卻是一等一。
“裴子桓,開文書!”
章氏狠拍他一巴掌:“裴先生已上京,你自己去開,我去備馬。這親,咱們不成了!”
“不成?”
“對,就不成!你或是有什麼想法?”
“並無……”
縣丞幾乎滾著到書房,拿出科舉時的精神,寫好解禁文書。待他出來時,章氏已命人備好馬,後面跟著縣衙所餘所有人手。
“老錢留下,拿老爺印召集臨近民兵。老爺,咱們走。”
老錢雖留下,他兒子卻跟了上去。趁著趕路,他再次將事從頭到尾說一遍。他記性好,將當時眾人神色言語複述得一清二楚,二人聽了如臨其境。
“駕!”
大越皇帝熱衷打壓北方蠻夷,一改前朝尚文好雅之風,全民皆習武。章氏長於京城,自幼受其影響,弓馬甚至比雲州這些衙役還要嫻熟。此刻她獨領風騷,跨於馬上風馳電掣。
“虧得巧姐喊宜悠跟去,這也是她的造化。”
恨恨的說著,她不由設想,若是吳媽媽和宜悠都不在,那四人能否保得女兒全須全好。即便保下,來傳信的定是姜家之人,她也無從得知情況,做好打算。
越想她越對宜悠感激,越對宜悠趕集,她越發對姜家厭惡。全族沒老到小,竟是一齊騙她嬌養的女兒過去做冤大頭。
“老爺,等會給我硬氣起來,回府我便把翡翠給到你房裡。”
縣丞一哆嗦,夫人怎生髮現他那點小心思。
“夫人這是說何話,巧姐是我唯一的閨女。”
章氏心下感動,她眼光終究是沒壞到家。這個窮書生於小事上糊塗,在大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