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有回到最初的架勢,某人心裡不耐,開始趕人。
說趕人,可不是玩笑話,曹靈寶當真是如此做的。
林鏢師、屈仲演相視一眼,苦笑不已。
太灑脫了吧,這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混江湖的,特打擊人。
剛剛升起的矯情氛圍瓦解,兩個江湖人也看的明白,曹靈寶與其說是趕人,不如說是要休息,瞧那黑黑的眼圈,以及蒼白的臉,這那裡是正常的臉色,明顯就是通宵達旦造成。
至於原因,很明顯,就是身前的這些瓶瓶罐罐。
剎那間,兩人也有離開之意,一切盡在不言中,兩人開始收拾藥瓶,或是抱,或是塞的,統統都拿走,弄完這些後,就想要離開。
“嗯?怎麼了?”
沒走幾步,林鏢師對突然停下來的屈仲演道。
“前輩,稍等一下。”
謙然一笑,屈仲演轉身對曹靈寶道:“先生,能不能再為我解惑?”
“說吧。”曹靈寶打著哈欠道。
深吸一口氣,屈仲演緩緩道:“我的身世先生也知道了,打小師兄們就告訴我,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我想知道,先生與我無親無故,為何要對仲演如此好。”
“哈哈,小夥賊(子),我還以為你不會問呢。”
曹靈寶笑道:“現在你既然問了,那就說明你自己心裡其實是有答案的,既然如此,何必還要求證呢,依循你自己的步伐好好的走下去,不是很好麼,我是誰,又有什麼關係?”
“依循自己的步伐走下去?哦,我會的,謝過先生,還有先生也要保重自己,勿要操勞,讓我愧疚,您也知道我不會說話,性子又悶的。”
愣了愣,沉默一會,屈仲演目光重回清澈,說完,就想要恭恭敬敬的行禮,不想尷尬的是懷中抱著藥瓶,無法盡全功呀。
最後還是曹靈寶擺了擺手,繼續趕人。
呵呵,這一次屈仲演、林鏢師沒有停留,腳下很輕快的離開小院。
“屈仲演,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未來是真的要靠你自己嘍。”
目送兩人離開,曹靈寶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搖搖晃晃回房,補覺去。
院外,氣氛頗為沉悶。
林鏢師搖了搖頭,點撥道:“仲演呀,凡事無需較那麼多真,先生與我們不同,我能感覺到,既然能有此相遇,我們要思考的不是為什麼,而是如何珍惜共處的時光,你這個樣子,先生看到會很失望的。”
“可我心裡就是感激。”
屈仲演轉頭看了眼小院,透過方才的詢問,他明白,自己能夠得到先生的青睞,定然是因為自己的父親,但一碼歸一碼,父親是父親,他是他,享受前人的恩澤,並不是意味著自己理直氣壯、理所當然。
“呵,感激什麼的,放在心裡便可,無需掛在臉上,不然就是矯情,看看我多灑脫。”
林鏢頭假作風輕雲淡狀,開導這個小年輕,他看得出來先生真正重視的是屈仲演,自己能承受恩澤,多半也是因為眼前人,既然如此,那恩情要報,看先生超然的氣度,這輩子想來是沒機會,索性償還在這青年身上吧。
“嗯,我明白了,謝謝前輩!”
屈仲演想了想,覺得自己太過小女人姿態,忑矯情,對前輩笑了笑,就收起方才的面容,恢復過往,挺胸抬頭。
“這才對嘛。”
林鏢師讚歎,孺子可教,性子實誠,若能走上坦途,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如此,先生恩情,可報矣。
江湖多風波,江湖多情仇,江湖更有捨身報恩者,曹靈寶或許沒有預料到,自己只是隨性而為,竟然會讓一個江湖漢子一心報恩。
或許這才是因果,前人福澤是因,後人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