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無塵將來,就不再提交換的事情了呢?
蕭君燁如斯想罷,又知曉如今待到明日,他就要離開,於是就不肯再這般繃著臉了,起身就拉起了蕭無塵,往東宮新收拾出來的練武場,緩緩走去。
“前些時候皇叔教你的拳法,可都還記得?無塵以後,當勤快的練起來才好。當然,最好是日日都練,若是何時病了,病好之後,要循序漸進,先步行幾日,待骨頭適應了,再重新將拳法撿起來練。
還有那些果子,皇叔知你吃了那些苦藥後,就甚麼都懶得吃。前些時候,有人進了種新鮮玩意來,皇叔讓人拿了給阿藥,以後就讓阿藥用那玩意給你將果子榨成汁水,當水來飲,你身子向來不好,萬萬要記得喝的才好。
東宮這邊,皇叔已經把這裡所有宮人的祖宗五代都查了一遍,結果在阮公公那裡有一份,無塵儘可讓阮公公為你打理東宮就好。若是有人還想安插人手進來,無塵要記得,陛下總歸是向著你的,你也無需太過拘束,該攆的就攆,莫要怕陛下嫌棄你手段狠辣。陛下……也是想要一個果斷的繼承人的。
無塵的幾個伴讀裡頭,秦勉兄弟和元世子幾人,到底是可信的,無塵儘管信他們便好。還有一事,東宮總要有自己的訊息來源,皇叔雖明日就要離開,但這訊息來源,皇叔也特意挑了人來負責,無塵也從你的伴讀裡挑一個來做這件事情……”
世人皆知昭王嚴肅端方,素來寡言少語。可是誰又知曉,在蕭無塵面前的蕭君燁,從來都非寡言之輩。偶爾話少了,也只是蕭君燁已經激動得不能自已了。
蕭無塵聽著蕭君燁細細安排和叮囑著他那些瑣事,心中高興之餘,只覺他的皇叔樣樣都好。
他前世身體那般的不爭氣,稍稍勤懇一些,身子就要病上幾日。那種情形下,皇叔若是不將朝廷大權攬起來,那麼朝中又豈會不大亂?
而他卻糊塗且固執的覺得他應該做一位明君,權力一事,豈能由臣子一人獨霸著,如此豈非是讓他做了一個傀儡皇帝?
蕭無塵心下嘆一口氣,再想到前世父皇去世時留下的遺旨裡,特意點名讓皇叔做攝政王一事。想來父皇在去世之前,就知曉自己的身子不濟,根本擔當不起這一國的責任。偏偏他自己不懂,為小人蠱惑,害了皇叔,也害了自己。
或許,前世的父皇,也是想讓他做一世的昏君呢?
蕭無塵蹙眉想了一會,又覺不對,父皇從來都是將大興朝放在首位的,彼時那種情形,只有他做皇帝才能穩定局面,父皇自然是會選他做皇帝,宣皇叔做攝政王。
可是,父皇彼時,當真打算讓他做一輩子的傀儡了麼?
蕭無塵眉頭擰的更緊。
蕭君燁一直都在細細觀察著蕭無塵,見蕭無塵眉心緊鎖,猶豫了一會,才道:“無塵可是在煩惱甚麼?”
蕭無塵立時搖頭,側首朝蕭君燁笑道:“無事。只是在想,皇叔為我思慮良多,我為皇叔卻不曾做過甚麼。只得趁著皇叔去邊境的這兩年,好生在父皇耳邊催上一催,讓父皇為皇叔挑上一位賢良淑德的大家閨秀來做昭王妃。”
蕭無塵前世的時候,忌憚蕭君燁權勢,自然始終不肯為其指婚。而蕭君燁那時不知為何,倒也不曾流露出娶妻的念頭。只是不娶妻倒也罷了,蕭君燁那時是連妾室都不曾有的。
蕭無塵每每想到這件事,就覺自己越發對不起皇叔。他自己前世身子不好,不宜與人同房也就罷了,還拖得皇叔一直孤家寡人的,也不知皇叔是如何自己紓解欲、望的……
蕭無塵思緒歪了一歪,就覺身畔人的整個氣勢都變了。
就彷彿,從方才的春風拂面,變成了寒冬臘月。
蕭無塵眨了眨,頗為不解的看向蕭君燁:“還是說,皇叔已經有了昭王妃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