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從奢華的宮殿之中搬出去,依舊在後宮裡頭悠閒自在的生活著。
而皇太后更是越發的過分起來,在先帝去世百日之後,就開始接連的在宮中舉行宴會,邀請世家夫人和貴女進宮——當然,她雖然是打著為皇帝採選後宮的名義,但實際如何,也只有她自己心中有數。
蕭無塵一連放任了幾個月,除了幾乎不和這位皇太后見面,從不曾多做甚麼,那位皇太后險些以為,蕭無塵已然忘記了當初她做下的那些事情了。
“或許,就是忘了呢?”皇太后看著在殿外玩耍的蕭無壇,和身旁的魏陽侯夫人低聲說道,“畢竟,那時他處置了那麼多的逼宮之人,卻唯獨沒有對哥哥動手,不是麼?”
魏陽侯夫人心中其實也摸不太清這位新帝的想法。若是從前,上頭還有一個先帝頂著,無論他們一家子跟著娘娘做了甚麼,最終結局,都要由先帝定奪。而先帝則是要顧忌著當初還是太子的新帝,如此一來,魏陽侯府無論如何,都能找到一條活路可走。
可是現在……
魏陽侯夫人想到家裡閉門不出的老夫人,就一陣陣的頭疼。
老夫人從前都是以魏陽侯府為重,無論他們做了甚麼,老夫人無論如何在府中懲罰責罵他們,可是到最後,都會跑去幫他們解決這件事。
但是如今……
魏陽侯夫人心中一頓,勉強笑道:“娘娘,如今您做了這天下女子皆豔羨的最尊貴的位置,膝下又有安王孝順著,皇上雖然不大往您這裡來,但是,您無論想要甚麼,想要在這後宮裡頭做些甚麼,皇上都任由您去做,全然不會阻撓。如此,您還有甚麼不滿意的呢?”
太后娘娘面上一寒,微微猙獰了一瞬,方才冷哼道:“有甚麼不滿意的?哀家難道該有滿意的地方麼?哀家既是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那麼,哀家頭上的太皇太后,又是誰?是她尊貴,還是哀家尊貴?哀家既是會被人人豔羨的,還是太后的名分,為何皇帝遲遲不肯向哀家跪拜稱兒子?哀家從前是妃嬪,倒也罷了。妾就是妾,皇帝那時看不起哀家,亦沒有想要敬重哀家這個姨母的打算,那也就罷了。可是現在,哀家已然是嫡母,又有先帝的詔書在,皇帝豈能繼續糊塗下去,依舊打算這樣將事情糊弄過去?這等事情,哀家是女子,忍也就忍了,可是,哥哥是男子,又如何能忍?”
太后逼視著魏陽侯夫人:“要知道,哥哥如今可是皇帝的親舅舅,也是唯一的舅舅。然而皇帝是如何對他的?明明皇帝繼位,哥哥就該加封,可是現在,哥哥得到了甚麼?不但沒有加封,只是得了些賞賜,皇帝隨即就把哥哥身上的其他官職都給摘了下來,徒留一個空爵位。還有幾個侄子,明明到了該派官的年紀,皇帝又是如何做的?竟是讓他們和那些寒門子弟一起去參加科舉?皇帝如此,難道不是要逼得魏陽侯府,再無榮華之日麼?”
魏陽侯夫人瞧見太后臉上的怒火,忙忙跪在地上,訥訥不敢言。
她心中著實無奈。
彼時魏陽侯府和太后綁在一條船上,魏陽侯府也頗有些野心,因此才想要扶植安王繼位,參與了逼宮一事。
結果沒料到的是,最終贏家根本不是他們辛辛苦苦追隨的安王,而是他們一早就放棄的那個病怏怏的蕭無塵。
而且他們輸的一敗塗地。
即便是有承光帝留下的那道聖旨,讓太后如願做了太后,讓安王得以活下來,並且還得到了極其豐厚的封地,但是,如果不是蕭無塵故意要放過他們,即便有太后和安王的照拂,魏陽侯府此刻,亦早已和其他參與了逼宮一事的人一樣,早早的被抄家斬首了,哪裡還有今日的安穩?
魏陽侯和魏陽侯夫人難得清醒了過來,知道承寧帝此刻肯放過他們,根本不是為著那份虛無的親情抑或是承寧帝的顏面,而僅僅是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