誚地笑起來,“全藿城誰不知道當初你與我大表哥白沐雲有婚約在前,價值連城的聘禮也收了,還死皮賴臉地讓令兄黎清雨跟著我大表哥學做生意,卻趁著這機會把同白家合做的三成客商暗中拉攏到了你黎家去,緊接著你黎家便以家中老爺過世須守孝三年恐耽誤了我大表哥的終身為由毀約退婚,害我大表哥因此患了失心瘋——此事全藿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還在這裡裝什麼可憐?”
黎清清聞言再也撐不住哭了:“難道先父過世是我願意不成?難道先父過世我不守孝還要辦自己的喜事不成?那聘禮我家早就退還給了白家,白家的客商要是不願同黎家合作,難道我們還能強迫他們不成?白大公子往日是何等強勢之人,豈會因我家不得已的退婚就難受打擊而患上什麼失心瘋?這些傳言不過是平時那起仇富妒強的小人胡編出來毀我黎家名聲的話罷了,公道自在人心,你若拿不出實證來,便是汙衊誹謗!”
這番話倒把表妹給堵住了,本來她所知道的也都是聽說來的,根本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如今被黎清清一樣樣駁得入情入理,一時間竟也沒了話說,然而事情到了這個關頭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認錯低頭的,否則她就真成了無故挑釁、沒教養沒婦德的人了,於是冷哼著道:“我大表哥人再強勢也是情深義重的好男兒,原本一腔心意全用在了你的身上,縱是等你三年又有何妨?你黎家卻是乾脆,毀約退婚乾淨利落,絲毫不顧情分,大表哥用情已深,自是難承打擊,如今到了你口裡倒成了我大表哥活該承受不起、活該因此而瘋了!天下間還有你這麼心狠絕情的女人麼?!”
兩個女人再度吵得天昏地暗,剛才被迫出鏡的羅扇趁機悄悄兒地退出了戰圈,正要拉著目瞪口呆的綠蕉一起溜出去,就聽得門外一陣腳步聲向著這邊過來,場中的黎清清突然從頭上拔下一支金簪來,鋒利的簪尖對準自己的喉嚨,啞著聲音哭道:“這位小姐罔顧事實、偏聽訛傳,莫不是非欲至我於死地不可?既如此我也無法再頂著這樣的名聲苟活於世,今日便當著諸位的面自裁於此以洗清白!望我死後這位小姐能留些口德,莫要再用這傳言去傷害我的家人,我在九泉之下好歹也能瞑目了!”
一言說罷,舉起簪子便向著自己的喉嚨刺去,引起一片驚聲尖叫,就聽得一聲沉喝“住手!”發自門口,眾人循聲望去,見一大夥男男女女從門外闖了進來,開口喝止黎清清的正是她的哥哥黎清雨,黎清雨的身後卻是白二少爺、白大少爺和白二老爺,這兩撥人不知怎麼就碰到一起趕了過來,不過羅大眼兒眼神一向很好,一眼就瞥見了黎清雨身旁站著方才黎清清身邊的那個丫頭,不由心下了然:這丫頭不但叫來了黎清雨,還把本次事件所涉及到的中心人物白家兄弟也給叫了來——黎清清還真是心機不淺!聽著腳步聲就斷定了自己需要的人就近在門外,立時便舉簪自裁,讓這兩撥人正好將她壯烈的舉動看在眼裡——不,也許她只是做給白二少爺一個人看而已。
黎清清舉著簪子往下刺的手因黎清雨的沉喝而頓了一頓,轉而仍欲往下刺,早被黎清雨大步過去劈手奪下:“糊塗!你這是做什麼傻事?!安能因無聊之人幾句胡言亂語就自傷性命!”
黎清清哭成了個淚人兒,以手掩面嗚咽著道:“哥,妹妹名聲已壞,哪裡還有顏面再活下去?不如就讓妹妹死個乾淨一了百了罷……”
黎清雨陰鶩地看了眼那廂臉上帶著些許驚慌的表妹,冷聲道:“這位姑娘,女子名聲之重堪比性命,你這般詆譭舍妹名聲,無異持刀殺人,黎家雖向來與人為善,也絕不能容忍被人這般欺到頭上來。黎某在此以黎府當家人之名義正式約請這位姑娘在今日選貢會結束之後同敝人一同前往府衙就此事說個分明,還兩家一個公道,還請這位姑娘莫要回避才好。”
表妹聽了這話一下子就嚇慌了:這可不是普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