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老爺把自己的長髮從白大少爺的手中拯救出來——他正拿著他的頭髮當草葉藤條準備編個小鳥籠的樣子——一邊梳理一邊向著白二少爺微笑著道:“小曇,這一次咱們準備拿出什麼東西來參會呢?可有把握麼?”
白二少爺不緊不慢地答道:“是一種叫做‘寧濛’的果子入的菜,也沒有特別大的把握,順其自然便是。”
白二老爺輕輕握住白大少爺伸過來揪他頭上白玫瑰花瓣的手放在一邊,口中仍向白二少爺笑道:“莫不是四全大賽上做的那幾樣?那日之後我便總聽友人提起當時的情形,大家都誇你足智多謀奇思妙想,真真是為咱們白家爭了口大氣,實在是讓我遺憾沒有跟著你去參加那一次的盛會,未能親眼看到小曇你笑傲群雄一枝獨秀的場面,所以這一次我說什麼也要跟來湊湊熱鬧,等著看小曇你又一次大放光芒力壓眾商……我看不妨這會子就把你準備參會的東西拿出來罷,讓二叔我先一睹為快可好?”
不等白二少爺應聲,那位表妹便也在旁幫腔著笑道:“是啊二表哥!我早就聽人把那四全大賽的盛況說了不下十遍了,弄得心裡怪癢的,這好奇勁兒怎麼也壓不住,表哥你就別賣關子了,先讓我們開開眼嘛!”
白二少爺微微笑道:“因那成品易散易變形,此刻拿出來怕來往人多不小心碰損了賣相,二叔和表妹還是暫時按捺一下罷。”
話已經這樣說了,白二老爺若還堅持要看就當真是司馬昭之心了,因此他也不再強求,只笑著拈了茶盅抿了口茶,狀似隨意地看了眼白二少爺帶來的管事和丫頭們,道:“那東西既容易損壞,還是先找個地方妥善保管起來罷,拿在手裡倒不安全。”說著向那表妹看了一眼。
表妹便四下裡張望,口中笑問道:“怎不見二表哥的人拿著那東西呢?”
“那東西怕熱,不便過早取出來,”白二少爺一臉毫無心機地樣子道,“待開船前一刻再使人從馬車上拎過來也不遲。”
“喔,原來是這樣,”表妹伸手拿過桌上那盞琺琅彩胭脂紫刻花茶壺給白二少爺盅子裡續上,“二表哥喝茶。”
羅扇餘光裡瞥見白二老爺抬手挑起自己鬢邊一綹髮絲輕輕捋向耳後,緊接著立在門口處的一個小丫鬟就轉頭離開了。
因這一桌坐著的五個男人個個兒容顏俊美衣著不俗,所以上得二樓來的客商第一眼就會被吸引了注意力過去,有心的人便向旁邊本城的客商打聽這桌人的身份背景,得知是河東地區首富豪商白家,就有那想要攀交的過來行禮寒喧,這五個男人也都起身回禮,幾次三番地沒個清閒。
隨著登舫的客商越來越多,二樓也愈發熱鬧起來,這廂白家人正同其他客商交際著,便見又一夥衣著光鮮容貌出眾的人從門口進來,卻原來是黎家大少爺黎清雨攜其妹黎清清帶著貼身管事丫頭亦來參會了。
對頭相見向來眼紅,黎清雨一對銳利眸子越過廳中眾人直直地射向這廂的白二少爺,白二少爺亦回望過去,四目相接,基情四溢。羅扇看見黎清清的一對美目十分敏感地發現了白二少爺身邊的表妹同志,眼底閃過一絲敵意,兩道秀眉也不由自主地微微皺了起來。
黎清雨並未過來同白家人打招呼,只在鄰近的桌旁坐下,黎清清便坐到與白二少爺相對的那一側,時不時地悄悄向著這邊望。表妹同志也敏感地察覺到了這兩道目光,順著這目光追溯到了其主人的臉上,便也瞬間進入了敵對狀態:美女之間從來敵視多過友愛,尤其兩個人還有著相同的目標,這就更不可能一笑而過了。
羅扇在旁邊看得像打了雞血似的渾身興奮起來:矮馬好戲要開演了!二女爭一男,不是你毀就是我殘!爭!爭!現實版的女人戰爭啊!哇哈哈哈,老孃多久沒看電影了?這回可逮著解悶兒的了!看你白小二怎麼破!
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