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更是纏綿悱惻,引得眾人都聽住了,偶有離席去如廁的也沒人注意。便有一個出了泠湄水閣,腳步輕且快地藉著假山遮掩到了刻有“砌煙”二字的大石後,早有一人等在了那裡,這人便壓低了聲音劈頭問過去:“什麼事就急到非要這會子見我不可?”
那人聲音裡壓不住的驚慌:“我實在是沒法子了――你得幫幫我!我――我前一陣子挪了府裡的公銀,這會子事發,老太爺已經知道了,只怕今兒散了席就要處置我呢……嚴重些的話……十成會一紙休書將我休回孃家……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竟是衛氏。
這人似有些不大耐煩:“你又是為的什麼挪公銀?挪了多少?”
衛氏便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末了哀求道:“如今我是哪裡也湊不到這麼多銀子,只有你能幫我了!只要我在宴席結束前能把這虧空補回去,到時候老太爺質問起來我就可以死不認賬,他見金額未少,必會認為是白沐雲誣陷於我,如此就可反敗為勝,與你也有益處……”
“你是說――白沐雲已經恢復神智了?!”這人聲音裡帶著驚詫與恨意,得到衛氏再一次肯定之後便是一陣沉默,半晌才又問道,“你也是奇怪,好端端地為何要把嫁妝全都弄成了濟災銀做了賬?”
衛氏此刻又恐被人發現,又是擔心出來時間太長遭人懷疑,更是怕這人不肯幫她,驚慌交加之下也未細想,就脫口將朝廷意欲徵借平藩用的軍銀一事說了出來,這人聞聽又是良久未作聲,好半晌才道:“白老太爺既然已經提前得知了這機密訊息,必然會有所應對,白府財產富可敵國,若是被朝廷查得實賬,必然會往狠裡徵借,這一徵,只怕白府沒個三五十年是收不回損失的……所以,若我所料不錯,白老太爺這會子只怕已經開始讓賬房們做假賬簿以圖將損失減至最低了――關於這一點,你可能確認否?”
衛氏心神不定,見這人只管問些與她所求之事無關的問題,便急慌慌地答道:“能!我能確定!是小K告訴我的!你先幫我解決了虧空問題,對付過這一關後我改日再告訴你你想知道的,可好?”
這人淡淡道:“我倒不是不能幫你,只不過你既然知道朝廷馬上就要來徵借軍銀,我把我的銀子借給你補了白家公賬的虧空,朝廷一來就會把我補的這一份一併徵走,到時候你拿什麼還我?這筆銀子的數目可是不小,我能動用的也是我家裡流動的款子,不能虧空太久,你若短時間內能還上,我就借給你。”
“我……你給我些時間,我孃家那邊拿了銀子就能週轉,很快便能將銀子還回來……”衛氏連忙道。
“我看未必,”這人冷哼了一聲,“朝廷既然要找各省各城收入最高的商家徵借,你孃家那邊怕也逃不過,況且我家裡也是一樣要被徵借的,到時候朝廷一來查賬,見我賬上少了這麼大一筆現銀,恐怕還會以為我為了逃避朝廷徵借而故意把銀子轉出了呢,倘若我因此而被治罪,那豈不是冤枉死了?”
“這――這可如何是好?!”衛氏急得又要掉淚,“你且幫我想想辦法,你一向最有辦法的,有沒有什麼兩全的法子?”
這人將衛氏急了個差不多,方才不緊不慢地道:“這樣罷,好歹你我合作了這麼久,我也不能見死不救,這筆錢我可以借給你,但是你須給我打個借條,另外再幫我做一件事。”
“何事?”衛氏見有了希望,連忙問道。
“白沐雲既已恢復了神智,想必很快就要重掌白府生意大權了,而一旦他掌了權,以他那霸道的性子勢必容不下你那兩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