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當地住戶,不太繁華也不很冷清,只能說是個中等地段。
租賃合同籤的是六個月,六個月後視情況再決定續不續簽,合同上用的不是白大少爺的名字也不是羅扇的名字,羅扇是奴籍,沒有資格簽訂這種合同,而白大少爺的名字在坊間也一向有名得很,亦不能用,所以最終用的是大叔哥的,羅扇直到此時才知道了大叔哥的高姓大名:雲徹。後來聽白大少爺說,他名字裡的“雲”字取的就是大叔哥的姓,因為他是他的義父嘛,就相當於外國人起名字的時候有的也會把孩子的教父或教母的姓加到名字裡做中間名一樣。
租下了鋪子之後,下一個計劃就是店面裝修,這個倒是簡單,因為羅扇和白大少爺開的是個食品外賣鋪子,店裡頭不進客人,也不用裝得太好,只刷一下白粉牆、漆一漆紅房柱和門面、做一塊門匾,再訂做幾件需要用到的傢俱器皿就成。
於是又花了五六天的時間把店面裝修的一應問題搞定,同時在這段時間裡還要僱傭合適的店員,羅扇和白大少爺不可能天天出府,萬一有什麼特殊情況出不來,這店也不能不開門,所以真正在店裡賣東西的其實是受僱來的店員。
既是如此,這個店員的人選就要慎而又慎,既要老實又得頭腦靈活,既要勤快又不能私心太重,城中有很多專門提供勞力的勞工市場,羅扇和白大少爺便又開始每天逛這些市場來尋找合適滿意的員工。
白二老爺白蓮衣的納妾之禮如期舉行,白府中排宴三天,再加上知府大人的捧場,這場納妾儀式幾乎比白二太太陳氏過門時還要熱鬧,羅扇其實很想知道白蓮衣和黎清清這對渣男渣女洞房花燭時會不會很尷尬――本來要做自己侄媳婦的女人突然間成了自己的妾,而且雙方對彼此曾經的那些陰暗心思都心知肚明,這可拿什麼臉來相互面對、同床共枕呢?
新婚當晚,就在羅扇躺在自己小床上忍不住偷笑的時候,新姨娘黎清清正在藍院的偏房裡頂著粉蓋頭獨守空閨。藍院的下人們個個面帶驚慌卻又不敢聲張地滿府亂竄――因為今晚的男主角白二老爺自從前廳喝完喜酒出來之後,就消失不見了。
前廳的客人們還未散,藍院的人誰也不敢把這事鬧大了,只好悄悄地佈置人手滿府裡尋找白二老爺,找來找去哪裡也不見人,管事的就有些怕了,想找正室陳太太拿主意,偏她又說身上不舒服不肯管,思來想去一咬牙,便差白二老爺貼身的小廝灑金去前廳找白大老爺,附著耳朵如此這般把情況說了,白大老爺便讓灑金先回藍院去,他自己則尋了個藉口從前廳出來,一路卻回了紫院。
紫院是白大老爺夫婦的住處,一套五進帶大花園的院子,東側就是花園,靠南牆一排倒座房是白大老爺的書齋,事實上十幾年來他基本上夜夜都在這書齋裡下榻。一進院門向東一拐,穿過一個穿堂就是這花園書齋,門匾上鐫著“追憶軒”三個字,推門入內,堂屋裡一片漆黑,東屋是臥室,門虛掩著,隱約有冷冷的月光灑出來。
白大老爺輕輕嘆了口氣,推開臥室門邁了進去,北窗根兒的几案旁坐著個人,只穿著雪白中衣,長髮綰起一綹,用一枝杏花簪在腦後,餘下的便披散著,一直垂到地板上,月光下俊美的面孔沒有任何的表情,只管望著琉璃窗外的荷塘出神。
白大老爺搖了搖頭,沉聲開口:“又耍什麼小孩子脾氣?前面賓客還未散,你這是想鬧得人盡皆知麼?還不趕緊回你院子去!”
“你不必管我,我只在這裡坐坐就好。”窗前的白二老爺紋絲不動,只管淡淡地道。
白大老爺捏了捏眉心,走過去倚在几案上,一手撐著桌面,偏了頭看他:“坐到幾時?一晚?一月?一年?還是一輩子?你年紀也不小了,有些事早該明白,究竟要我說幾次――”
“你可以什麼都不必說!”白二老爺打斷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