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也許根本就沒有聽到。
他的手環緊她的腰身。過了許久,才“唔”了一聲。那語氣讓恪寧都不敢抬頭看他的表情。可他終於側身將她抱起,就像是走向新婚的床榻。
他的唇覆上來的時候,還有殘留的滾燙的□。每一寸肌膚所承受的觸控都如溪水融匯到她心底那乾涸的河床上。他乾燥的手指貼著她的臉頰,插入到鬢髮裡,逐漸向後解開她的髮髻,髮絲零亂的遮住了她的眼睛。簾外是多年前的雨聲和影影綽綽的紅燭。他精瘦的肌體並沒有衰老的跡象,不過是褪去了先時的稚嫩外殼。他還是善於主宰她,但也能察覺她情愫的變化。她的身體比她的語言更加誠實,他覺得那好像是獲取到了意外的果實,驚喜而甜蜜。她在他耳邊呢喃,是嬰孩在說夢話的語氣。他在近乎恐懼的愉悅中幻想他們乘坐著遠洋的船隻,一點點離開熟識的生活了太久的世界。僅僅是他們兩個,沒有欺騙,背叛。他更可以拋開纏繞自己的苦藤,將那殘忍的荊棘都撕扯下去。他只是他自己,他只是愛著這個女人。他們共同到達一個不可探知的新的地方去。或許那個目的地,就在不遠的前方,那處散發著柔和光芒的角落。他們只想就此糾纏,再不分離。
昏暗的光線下,□潔白水□融的身體,那其實是一場儀式。
拂曉之前,他從夢中醒過來,而她始終沒有入眠。
“你說你想我了?是真的嗎?”
她沒有回答,抬起手臂指給他看。似乎雨過天晴,竟然有月光照進來,像被暈染的水墨畫,一層層的。
那是無法與他人分享的愛的夜晚。
心驚
“這大熱天的,偏她又生什麼么蛾子!弘旺那麼小,抱了來做什麼?沒得受了暑氣!”
恪寧這日本是給德妃問安。因良妃壽日已近,她便提前備了禮過來問候。只是分花拂柳而來,卻正聽見月然和身邊的丫頭抱怨。她是個嘴敞慣了的,性子上來了也都不知道避諱。恪寧倒不怕她會怎樣,倒是她身邊那個麗姬,總讓人覺得不陰不陽。這一年正月裡,胤禩的一個侍妾張氏生了個男孩子。所以今年良妃生辰,自然要抱進宮來。人上了年紀哪個不愛孫子的。她不過是氣張氏產子,她自己肚子一直不爭氣而已。不過此時想繞道躲開已是不能。恪寧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弟妹真是慮得十分周全。小阿哥抱來了,那我一定得好好瞧瞧了。”恪寧笑道。
月然說了那句話,麗姬忙在旁提醒她。她當沒人聽見,沒想到還正讓她一貫看不入眼的恪寧聽了去。
“真是,就沒別人比您再來的巧了。四嫂!”月然撇撇嘴。怪里怪氣的說。
恪寧正要接話,蘭貞在她背後小聲嘀咕了一句。恪寧一頓,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笑說:“早就聽說,你疼弘旺疼得不得了。你看我身子不好,滿月酒也沒去喝。今兒我可要好好瞧瞧弟妹的心肝兒寶貝。一定是個水晶玻璃般的小人兒不是!”
這話似乎還真投月然的脾氣。她面帶三分笑說:“那是,孩子還不得我多費心勞神。總不能讓那些下三流的來教養。失了皇家體面!四嫂,咱們快進去,我還真怕他們不會侍弄呢!”她竟然來挽恪寧。連麗姬在旁邊都一臉驚異。阿奇看了蘭貞一眼,蘭貞微微低著頭一笑。
良妃依然是老樣子。似乎歲月在她臉上停駐了。恪寧覺得她就還是當年自己剛進宮時見到的那個人。只不過晉了妃位,穿著打扮都有所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