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她身子素來就弱,該準備好的都要提早了備下。你可要交代好了!”恪寧斜靠在大迎枕上,手裡捧著個暖手小爐。瞥了重秀一眼,“她那裡若是出了什麼亂子,我可不依的!”說著用手捏了捏重秀的手背。重秀猛然手心一層溼汗。趕忙賠笑道:“福晉說的是。年妹妹那裡自然是大事。我怎麼敢不小心謹慎呢。自然不會讓福晉擔驚受怕的。”
“你既然都這麼說,我也就放心了。”恪寧笑了笑,抬手指著几上一盞鈞窯小盅。“這是新熬得燕窩,他們做的細緻,不甜不膩,你也嚐嚐。”
正說話間,春喜進了問安。恪寧見她身後乳母抱著弘晝,便笑道:“惜月果然省心省力,你帶孩子讓人放心。她就整日家吃吃喝喝玩玩樂樂。”說著抱過孩子,撿了塊新貢上的奶酥給他吃。
春喜侍立一旁點頭稱是。惜月掩嘴一笑,面上緋紅。加之她圓圓的一張臉,顯得頗為孩子氣。
“這孩子也生的像你,虎頭虎腦的。日後也是個敞亮的性子,這樣最好不過了。”恪寧見懷裡孩子著實吃的歡暢,心裡才覺得有幾分真歡喜。但心裡一轉念,復又對重秀道:“既然如今你那裡事情那麼多,就讓元壽先在我這邊住著吧。春喜離著我這裡也近些。他們母子也方便見著。咱們也不必被那些死規矩拘著了。”
重秀點點頭,不敢說什麼。只拿眼向春喜那裡一掃,見她眼角微有些喜色飄忽而過。心裡不禁沉甸甸蕩起一絲波瀾。
待他們去後,玉景進來換上新茶。見恪寧歪著頭呆呆看那茶碗留下的一圈水漬。不免問道:“主子是不是倦了,身上不好就歇歇吧。別硬撐著了。”
恪寧輕輕擺手:“我不是身上倦了,是心裡倦了。”她坐起來,兀自嘆了一聲,又說:“也怨不得別人,都是我自己惹上身的。”
玉景愣怔了一下,想了想低聲說:“主子擔心側福晉,那就親自盯著年格格那邊,省得他們作怪不就是了。”
恪寧笑笑,透過窗子看那屋簷下冰凌子逐漸化了,一滴滴淌下水來,嗒嗒作響。“如今光明正大的叫她辦事,她哪裡敢亂來。”
玉景恍然大悟道:“是了。若年格格母子平安那是天賜福佑,若是出了一丁點兒差錯。罪過就全算到她頭上去了。到時不用主子使半分力氣。合著年格格如今就是塊燙手山芋,她接也得接著,不接也得接著。”
恪寧起了身,抿了一口熱茶緩緩氣道:“你就是明白也不該說出來。防著被什麼人聽了去。咱們這裡就算嚴謹,也要加著小心。以前春喜和惜月若不是看護的緊,指不定會怎麼著呢。幸好她們兩個心裡也算明白,沒讓什麼人算計了去。只是日後,元壽阿哥在咱們這邊養著,更該用上萬分的小心才是。”
玉景點點頭,又取來妝奩。幫恪寧重新梳了頭,又挑一支珠釵想替她簪上。恪寧搖搖頭說罷了。自己從裡面隨手摸出一隻舊日不常帶的點翠五福梅花簪自己簪上。身上也只是穿著家常舊衣,披了大氅來看年羽裳。
羽裳盤腿坐在暖炕上,就著晌午光線好做些個女紅。自恪寧回來,還不曾見過她。因聽說體弱,不敢出屋子,只能在房中歇息。恪寧先讓玉景過來知會一聲叫她不用出來迎,自己方才過來。羽裳只起身到外間問了安。恪寧仍要她回炕上坐著去。自己偏身也坐下了。羽裳訥訥不敢多言。恪寧便撿起她往日做的一隻小荷包笑道:“妹妹如今有了身子,怎麼還這樣逞強。做這樣精細的夥計,也不怕乏了。”
“福晉費心了。我也只是閒來無事拿出來做個一針半線的。請了太醫來瞧,說什麼氣虛體弱,不宜走動。說的我也不能去給福晉請安。實在太過失禮了。”
“你這麼說就見外了,難不成以為我今日是來興師問罪不成。我自然也是擔心你,年紀又輕,又是頭胎。巴不得你天天躺著,保重身子才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