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真是……巧鶯,你也不早知會!”外間那小宮女笑道:“是主子們不讓說的。”
靚兒待要下炕來,被恪寧按住,說道:“你今兒怎麼又成了病西施了?還不好好躺著呢!”她這才又坐下了。並不與她倆見外。
恪寧瞧了瞧她臉色,果然黃白慘淡,沒有一點光澤。過去她陪在皇帝身邊的時候,常與靚兒一處,知道她身子壯健,並不常鬧病。看今日情形,卻像是病的不輕。惟雅卻在旁笑道:“靚兒姑娘如今是乾清宮的紅人了,前兒不過風大些,怎麼就吹病了?真是個大小姐,不當差倒讓別人伺候起來了!”
靚兒被她取笑,回擊道:“怎麼,只准你們當主子的整日家閒著,難道奴才生了病就不該好生調養了?”
“喲,那該把你挪出去才是,怎麼竟破了例了呢?”惟雅拉著恪寧笑個不停。恪寧不明就裡,問道:“你是怎麼冒了風了?”
靚兒勉強笑道:“前兒送東西去慈寧宮,不知哪句話得罪了太后她老人家,就罰我到外面跪著去。本來沒什麼,哪想到轉天就懶怠動了,許是著了風寒。”
“那就該請太醫好好瞧瞧,年輕也要多加小心才是。”恪寧勸道。卻見靚兒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惟雅卻又笑道:“她呀,真是不開竅。萬歲爺宣太醫給她瞧病,她卻推三阻四,說什麼,不敢勞動聖駕。這不是和萬歲爺賭氣嗎?你說說,她膽子有多大!我今兒拉你來,是讓你勸勸她,天大的體面放在她眼前。她還只是在這裡裝神弄鬼兒……”
這番話倒是讓恪寧聽出些意思。又見靚兒耳根子有些泛潮,心下明白了六七分。不免笑道:“難不成姑娘是要大喜了?”
“別混說。”靚兒忽然低了聲音道:“仔細再讓人家聽了去,只當我求兩位了。好歹給我留條後路。”
恪寧惟雅本是與她說笑,卻見她將話說的如此重,倒有些不知所措起來。靚兒抬頭向外望望,見沒有人注意,才又道“在御前當差,本就有說不清的是非。如今,雖說萬歲爺抬愛,我卻決沒有旁的念頭。那天太后叫我去慈寧宮,問了幾句話,沒來由就罰我,如今我再不安省,還只不定有多少有多少罪要受呢!”她幾句話說完,竟忍不住嚶嚶低泣起來,恪寧,惟雅這才明白內情。靚兒又道:“如今我只願安安心心當差,早晚有放出去的一天。不瞞你們,這內廷中的主子們,若非家族裡有權勢的,便是一輩子熬不出頭的,我寧願做個奴才,也不敢攀這等高枝兒!”說畢又是掩面低泣。她倆少不得又勸慰一番。待她好些了 ,未免旁人注意,她倆便辭了出來。
一時無話,順著小路走至了御花園。卻見園中各樣花卉開的正盛。豔陽之下,爭奇鬥豔。一隻玉色蝴蝶,大如團扇,翩翩飛舞。惟雅似是有感而發,輕聲道:“這花兒雖生的嬌豔,卻是青春短暫,這蜂蝶之流卻不會為一朵芳菲稍作停留——”
惟雅是語含深意,恪寧也觸動了心事。轉念一想靚兒處境艱難。心中一時間五味雜陳,千頭萬緒,理不清楚眉目來。只覺眼前的奼紫嫣紅,似乎都將被雨打風吹去。惶惶然,這看似安逸和美的夏日,又將逝去了。
中秋節前,她歸家去探視父親。有這樣的機會,少不得要去街市上逛逛。便帶了阿奇出來。最近有訊息說西北又將有戰事。川陝地區錢糧都吃緊,但這皇城之中,似乎不受半分影響,仍舊是鶯歌燕舞,安然盛世。
時至正午,她二人也覺得有些乏了正巧北海邊上有家酒樓新開張。便進去歇歇,挑了個臨窗的位子坐下,隨意點了幾個小菜。恪寧覺得心裡悶得慌,便又要了一壺小酒。阿奇也喜歡熱鬧,隔窗向外張望。街上熙熙攘攘,人流不斷。小攤子的叫賣聲,坊間的絲竹小調混雜在一起,好一派風流景象。
“唉,主子,那不是張公子?”阿奇忽然笑道。
恪寧忙迴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