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的炮竹聲。她忽然停下來。這時她意識到,那聲音是從宮外傳來的。她屏住呼吸,靜靜的聆聽那愉快的聲響。這是她和外面的世界唯一的聯絡。她貪婪的聽著,一行清淚悄悄順著腮邊流下。但是她沒有忘記那個約定。她輕輕扶著胸口,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向前走去。
恪寧早已等在那裡。她披著一件簇新的猩猩氈斗篷。孤單的站在雪地裡。她已經很久不見惟雅。關於她即將成為皇帝的新寵的傳聞不斷被散佈。但是到現在,皇帝什麼也沒有和她說。恪寧並不緊張,她只是著急。如果能給她一個關於如宣的下落。即便真的讓她成為皇帝的貴人,或者任何什麼人。也許,她都能接受。哪怕也許會被永遠禁錮在這裡。只要還能見到她,她願意。在沒有任何旨意之前,仍然作她自己。她安心了。
遠遠的,她已經聽到了腳步聲。她已經凍得兩腳麻木了。但是那腳步聲讓她溫暖起來。她向前試探性的走了兩步。從月洞門那邊閃過一個人影。雪地裡映著紅燭的光。惟雅的臉顯得紅撲撲的,很有生氣。恪寧顧不得腳下滑。快步來到她身邊。一把抓住她的雙手。卻覺得透心的涼。
“恪寧。”惟雅顯得很冷靜。“今天不好逃出來吧?”
“你知道,我會有辦法的。”恪寧苦笑了一下。便拉著惟雅躲到迴廊下。恪寧抬眼看看惟雅,她知道,她只會在最關鍵的時刻來到她身邊。如果沒有惟雅,她不會如此鎮定地站在這裡。
“我知道茯苓在哪裡了。”她淡淡地說。
“茯苓!”
“她就在宮裡面。確切地說,就在慈寧宮。”惟雅看向另一邊,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恪寧聽著她的話,同時也習慣了她的謹慎。
“她怎麼還會在宮裡呢?不是應該在宮外嗎?”
“你不要忘了,太姑姑也在慈寧宮陪著皇太后呢。”
“呵。”恪寧恍然大悟。“那麼,皇太后不知道了。”
“皇太后一點都不知道。而且,那裡最安全。誰也不會去懷疑,也不敢懷疑。”惟雅偏過頭來。“你知道太姑姑有多大的力量。連內務府的都可以打通。你還敢透過茯苓去打探如宣嗎?”
“那麼太姑姑一定知道如宣的下落?”恪寧問道。但是惟雅卻不答。
沉默了一會兒。惟雅說:“可現在我們只有這個機會。茯苓是最親近太姑姑的人。而且,顯然,她有話,卻難以說出口。她等著有人能解脫她。讓她安心得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你是說?”恪寧忽然感到一絲寒氣從後背透過來。
“她那樣對你,並不是真的想殺你。不然她肯定不會用這樣的手段。她是忍不了了。她自己想死了。但是,她得給你提個醒兒。如今,我們要讓她知道,她得把話說明白了再走。”她冷冷地說道。不帶一絲的憐憫。
“我們怎麼才能見到她?”
“你決定了。如果太姑姑發現了,咱們倆都得死。你要確定你想好了。”
恪寧頓了頓:“如果,我說去。只怕會牽連你。”
“我。”惟雅剛想說下去。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從背後傳來。唬得二人身上的汗毛倒豎。恪寧抓住惟雅的手,輕聲道:“出事了,我們快走。”
“聽聲音,好像就在御花園那邊。”惟雅看了恪寧一眼。兩人似乎都已警覺起來。同時,也有了不祥的預感。
“我們過去!”惟雅看著恪寧。恪寧向御花園的方向閃了一眼。拉起惟雅的手。向那邊跑去。
御花園和漱芳齋只隔一道牆。二人到時,已有幾個膽大小太監過來了。只見堆秀山下一個人橫躺在那裡。二人走進一看,歷時都驚呆了。
這個人顯然是從山上摔下來的。血漿入桃花般濺開。殷紅了四周大片的雪地。血還在汩汩的流出來。如此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