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能有幸聆聽。今日您若肯降貴,能否彈上一曲呢?”
恪寧勉強一笑:“羽裳難為我了。我需多年不彈了,早已生疏了。”說著,隨意喝了一口茶。
韶華見氣氛尷尬,只得笑著說:“我雖不太懂,也覺得妹妹的琴聲清越脫俗。妹妹如此年輕,有這樣的好相貌,又多才多藝,真讓人羨慕。”
羽裳臉一紅,低頭稱謝。恪寧假作看水中游魚。又聽她說:“福晉,聽說您有寶琴名為鳳尾。是江南名士所贈。您竟將它閒置一旁了嗎?”
恪寧一愣,回頭掃了她一眼:“你怎麼知道的?”
“是爺他……”羽裳衝口而出。想掩蓋又來不及。恪寧早猜到了。只覺得那話像寒風從臉上掃過一樣。神色都僵住了。
羽裳忙想補救。起身為她倆倒茶。手一伸,一隻瑩潤奪目的玉環從臂上滑了下來。她嚇得忙一抽手。笑道:“這鐲子我戴不適合。”恪寧本沒注意,聽她一說,才向她腕子上看去。不看則已,一看,正如萬箭穿心一般。
那是當年她小心翼翼收起來的祖傳漢玉龍鳳雙環中的一隻。有一年弘暉生日她將一隻給了胤禛,一直留著等弘暉長大。裡面寄託著那樣深厚的情感,是送給摯愛之人的信物。如今就這樣戴在一個陌生女人的手上。
她一時也不知是急火攻心,還是根本不知道痛了。只聽見耳邊有風呼呼的吹過。炎炎夏日一瞬間竟成了數九寒冬。她心裡冷冷的直打哆嗦。面上卻不敢露出分毫。
她怎麼敢呢?在這個年輕貌美,又多才多藝的新歡面前。
她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來的。如何不失禮於人前的。她只覺得天不是天,地不成地。她也早不是她自己了。她笑,笑自己傻,笑自己就這樣信了那個男人,他根本什麼都沒有忘記。沒有忘記生命中最初的那個人。他可以滿世界再尋一個活著的如宣。把一切都交給她。
恪寧呢?實在是一個笑話。說出去只會令世人恥笑,這個可憐的女人。天要作弄她,她連抵抗的資格都沒有。她錯了,一開始都錯了。
空涼的房間,陽光滲進來。又逐步淹沒。偶有窗外年輕女孩子們銀鈴般脆的笑聲滑進來。恪寧從沒像這幾天這樣,覺得自己如此快速的衰老。她探出頭去,是新來不久的春喜和惜月,雖不過是身份低微的女孩子。可是那樣的活躍,那樣流光四射的年華。看了只讓她恐懼。
衣箱子裡數都數不清的各色衣裳。多寶格里隨手丟棄多年的璀璨的珠寶。漸漸逃離那個華美世界的女人。
沒人知道她看見了什麼,聽到了什麼,想到了什麼。她的丈夫忙碌著。根本沒有想到她已經看穿了他的秘密。那個沉睡多年的夢中人。終於還是活生生站在她的面前了。
她一時一刻也不想再留在那裡。她不敢再見她。哪怕是那聲音,那名字都不行了。
她找機會命人套了車,換了男裝,承德因修建離宮,以及皇室的到來。遷移了許多百姓。倒也顯得十分熱鬧。街市十分繁華。可是她看不進去。市井小民日子即便艱苦,但只要一日三餐滿足,便很是幸福了。可是對於她來說。哪怕是成為一個母親這樣簡單的願望,也成了奢侈品。
獨坐山頭看看落日。可是等不到夕陽那無限的好,就要回去了。怎樣都是無奈。
承德山上的風,原來是這樣的冷冽。
“山風既然這麼大,您為什麼還是留戀不返?”
隨從雖在遠處,但早已將四處嚴密控制了。恪寧在自己身後竟然可以聽到男人的聲音實在不可能。
她還是惶惶然迴轉頭去。阿奇早幾步過來,擋住了一個年輕人。阿奇雖然本能的將他視為可疑之人。可還是在這個人面前幾乎不敢厲聲厲色的。
因為他實在是很美。即便美這個字來形容一個男人十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