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暴怒的獅子一般。恪寧心下已然明白,定是前日之事,已經被他知曉了。無論當時真相如何,他現在已是認定了自己與胤禩有私。可不及她將這些想清楚,只覺得胸前衣領被狠狠扯開,“撕拉”一聲,半邊雪白頸子都露了出來。胤禛俯身下來,在她□出來的肩頭生生咬了一口,惡狠狠道:“你說不要便不要?爺今天就是要定了!別說身子,你這個人都是爺的!”
他話說的粗魯,動作更是蠻橫強勁,恪寧幾次奮力想要起身,都無濟於事。他何時如此待過自己,她恪寧又如何受過這等□。情急之下,她也瘋魔了,使了全身之力,猛的一個耳光抽到胤禛腮幫子上。脆亮亮“啪”的一聲!果然胤禛也愣了,停了動作。恪寧借這一瞬間的機會,腰身再一使力,從他身下脫了出來,又一翻滾,從榻上墜到地上。那下面本有一腳踏,正是咯在她小腹上。她只覺得腹內一陣揪扯撕拽的疼痛。可是她顧不得那麼許多,竟然就忍著巨痛顫悠悠半欠起身又往前挪了幾步。胤禛剛才被她一巴掌甩的夠嗆,呆愣了一下,再看恪寧,卻幾乎被駭到出不了聲兒!
那香色滾邊妝花緞的袍子下幾點殷紅暈染開來,如剛上枝頭俏麗的梅花,恪寧沒能再向前了,她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描龍繡鳳,華麗無比的金絲毯上,她自己的鮮血順著小腿,一點點蜿蜒而下,汙了那耀人眼目的一世繁華,一世悽愴。她的心隨著身子堪堪墜落,如昨日夕陽,一點點堙沒在黑暗中。她哆嗦著手,向空中抓去,卻只是一片蒼茫。她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抓不到。她剛剛升起的一絲新希望,就這樣轟然崩塌。
前塵往事都可不念。她已試著重新開始,試著放低自己。但原來,上天並不給她這樣的機會,它把世界砸碎了,一片片支離開來給她看。
……
再華美的錦緞也裹不住痛苦呻吟的軀體,再火熱的擁抱也暖不過千尺冰寒的心。醒轉過來,恪寧依然還是聽到耳邊低低呼喚聲。雖然微弱,但卻極清晰的刺激著她的耳膜。似熟悉似陌生,似親近似遙遠。已不知是多少個日夜過去了。
她一早察覺自己似有身孕,卻未敢篤定。只是這幸福來的太讓她驚懼。她從不相信老天這樣的善待。她只想偷偷問了太醫,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時候,當做最大的驚喜告訴她心裡惦念的人。但事到如今,還能說些什麼?
所以,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吧。不要睜開眼,不要看,什麼都沒有發生,甚至都不曾來這人世走過一遭。只當做自己還是那襁褓中的嬰兒,諸事不知,萬物不曉。
“醒了……”他在那裡喃喃自語,卻也不敢確信眼前人是否真是從那場噩夢中醒來。床榻上,那人面色灰暗,雙目深陷,睜大的雙眼直勾勾盯著一處,動也不動。
“為什麼……”她沒醒之前,他想了一萬個說辭,要怎麼問,要怎麼安慰,要怎麼挽回。可是一旦她睜開那空洞的雙眸,他便一個字也問不出來。只是呆呆坐在她身邊,過了很久,久的,天邊一彎殘月已如鉤。
“天怎麼黑了這麼久?也不掌燈?”她兀自問,但其實也不期望有人回答。
胤禛一愣,轉頭看了看案上紅燭,未加思索道:“不是掌著燈嗎?”話音未落,他瞬間一驚,轉頭盯著恪寧的雙目!
恪寧只是眉頭略有一皺,面上神色緊了緊,隨即又平復了下去。口中呢喃道:“也好。”
胤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上前一把抱起恪寧身子,直視著她失了神采的雙眼。可是他再也看不到,那曾經熠熠生輝,璀璨靈透的眸子。有的,只是黯淡無光,難以聚焦的慘淡。
“你的眼睛……眼睛!”他失了神!只是瘋狂的呼喊。但那雙眼睛,卻沒有給他半分回應。她曾說,要做他一雙明眸,永遠伴著他,為他看那大好的萬里山河!而那一切又是多久之前事了,彷彿一日之間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