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神算這個稱譽我始終是非常厭惡的。指頭敲敲石臺,我問:“你有算過不中的事嗎?”
“沒有。”
“沒有?”我不信,絳雪的死他也算中了?如果算中怎會如此悔不當初。
然而他說:“只有算不到沒有算不中的事。”
我愣了愣,這答案超乎我預料。其中意味什麼我很清楚,天命似是當真不可違逆的。於是,我迫切地想見阿單。阿單從來是那般樂觀,不會向命運低頭。忍不住,我道了一句:“如果你有阿單的一半,她也不會死了。”
他聽此,倒是消去了憂愁顯出一個非常淡然的笑:“我知道。”
知道自己是自不量力,還是知道阿單和絳雪是假扮成戀人?我是捉摸不清他了,這人說到底還是名高人。
三日後,我們出宮。隨行的有韓澤虎帶的一小分隊。為我遠行的事,賢淑皇后又是掬了把辛酸淚。其實我離開更好,因為宮外章堯反而不好施詭計。明槍總比暗算易防。
扮男裝,不要婢女,就不需馬車。韓澤虎給我牽來一匹栗色的母馬。說來有點不好意思,來梵這麼久,我尚未學會騎馬。
他們看我攀馬的動作,韓澤虎是心驚膽跳。“殿下。”他抬抬袖子抹滿額的大汗企求道,“還是讓末將準備馬車吧。”
“不需了。”我坐到了馬背上,撥出口氣,“這樣行動才方便。”一拉韁繩,母馬扭動我坐在上面歪歪倒倒。待我坐穩,韓澤虎儼是被我嚇出了一副心臟病的樣子。
嚴青洛見韓澤虎說不動我,騎著他的愛騎過來說:“請殿下用我的馬。”道完他下馬。
他的馬?仙馬啊。我對上白馬美麗的雙眼,白馬心有靈犀地伸了脖子過來。手癢癢地伸出去摸毛的鬃毛,舒服得一通電流遍及全身。太像我家那隻小狗狗了。我不由地低喊我愛犬的名字:“笨笨。”
白馬豎起馬耳朵,伸出舌頭舔舔我的掌心。
我摸摸它:“好乖,笨笨。”
白馬扭扭脖子。不消說,嚴青洛被這股電流擊到了。我一眼瞟去。他僵硬地扯出笑:“殿下起的好名字,笨笨乃大智若愚。”
笨笨是很有靈性,步履輕快,最重要的是我騎著它保準不會摔下來。嚴青洛總算給我辦了件好事。我們一行六人從殊國皇城出發,打算去到一個名為福德山莊的地方。據聞莊主張清維近期收到不少寶物,他本人又是最愛收集各種奇石。福德山莊因此出名,每年定日舉辦賞玩大會,邀請江湖各界朋友帶各自的珍寶奇玩前來齊聚一堂。我本想直接去西域,嚴青洛否決了我的想法。因西域土地遼闊,且多為人跡罕至的死亡沙漠,貿貿然前往尋石只怕是自尋死路,所以先打聽到石頭的線索再前往比較妥當。參加福德山莊的聚會,是能得到姻緣石資訊的一個機會。
古代沒有飛機汽車,馬再快的腳程我們仍是辛苦地趕了一星期的路。漸近福德山莊,路遇的怪人變多了。
這日,來到一家酒肆吃中飯。我們圍了兩桌臺。韓澤虎給我倒茶。我剛舉杯,旁一個大漢突然拍桌。砰一聲巨響害了我杯中的茶水潑了出去。這茶水正好幾滴濺到一經過的姑娘身上。姑娘哎呦叫道。我慌忙起立,韓澤虎陪我一起向對方賠不是。
姑娘出落得水靈靈的,鼓起氣嘟嘟的嘴巴吹拂被茶水燙到的手背。她抬起頭瞅到我的臉,立刻轉怒為笑:“公子,貴姓?”
我按準備好的答:“小生姓李。”
“小女子叫小芳,李公子您——”她本想就捱到我旁邊位子上坐下,一望到對面坐的嚴青洛全身打了個哆嗦立馬站起身。不怪她,嚴青洛行了易容術,臉上故意貼了些坑坑窪窪的東西,俊容一下變成了人人望而生卻的麻子臉。韓澤虎也做了番變臉,貼了兩片小鬍子。我就不需了,婉思外貌平凡且長處於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