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送去的時候,她家正是門庭若市,我便想她忙著,不便打擾,但將節禮送到門房,自回來了。今日碰上她的婢子,自當解釋兩句,莫叫她以為我不懂禮數。”
姚玉蓮甚是驚訝,“你何時與她走得這般近了?”
張荀停了車,蘇瑾一邊下車一邊道,“湊巧遇上幾回而已。”
蘇瑾只顧看孫記門前,並未注意此時二樓臨街的欄杆處,正立著二人。一個便是她口中的盛夫人,盛夫人正與孫毓培說著,“……這等事體,你莫指望王妃娘娘能一時消氣。還是多走走世子的門路,世子的門路走通了,由他到王妃娘娘面前說去……”
孫毓培半椅靠的在欄杆上,漫不經心地笑著,“世子……無非是想要銀子而已。茂福已探出些口風了,大約需要二十萬兩丁姨,這位德王府的世子爺胃口可不小呢。”
盛夫人笑了笑,“問別家要二十萬兩銀子,是有些過份,可你孫家有的是銀子。”
孫毓培微長的眼睛眯著,“可……白白地送出去二十萬兩銀子,我心有不甘。我孫家再有錢,也是生意人。”
“那你想如何?”丁氏面上不顯半點波瀾,淡淡地道,“你有叫德王府再吐出來的法子?”
孫毓培搖頭,“那倒沒有不過,聽人說世子正使人在松江造船,朝廷開海禁的事兒,十有八九是真地。他和我孫家要這銀子無非是為了造船,因而想搭搭他這順風船”
丁氏笑了,“好這個主意好,你自與他商議。只要你出了銀子,合了世子爺的心意,將鋪子重新開起來,餘下的一切都好辦”
孫毓培點頭,突然直身,整衣行大禮拜謝,“孫家這場潑天禍事,若非有丁姨在,伸頭替孫記穩了局面,實是不知要鬧到何種難以收拾的地步。這歸寧府的分號必是要封地,訊息傳出去,各地的大戶聞風而動,其他地方的分號難免受連累,便是孫記有百萬家財,也經不起這般多商號的群起攻之。不知要折損進去多少銀子呢”
丁氏感慨一嘆,停了好一人兒,擺手,“行了,世子即鬆了口風,你快些叫寧波總號匯銀子來。將事情早早了結了,我也跟著鬆快……”正說著,眼一轉,看見樓下地坪上,有人在與繁星說話。
細看卻是蘇瑾,不由笑道,“與這個小丫頭倒是有緣”
孫毓培隨意往下瞄了一眼,因是俯視,之前又是恍然一面,因而並未認出她來。再看丁氏滿臉笑意,對方卻是簡衣寒衫,嘴角挑著一抹調侃地笑意,“丁姨,你見了她這般歡喜,莫不是你藏在別處地女兒?”
“呸不說正事便沒了正形,沒大沒小地,甚麼玩笑都敢開”丁氏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轉身向立在五六步外的明月道,“下去問問蘇小姐可是有事。”
明月應了一聲,轉身下樓。孫毓培這才恍然大悟,伸頭往下面看,“這就是你特意與我提及的蘇小姐?”
丁氏應了聲,眼睛依舊看向樓下。孫毓培見她這樣,又沒了正形,微狹的眼睛挑起,笑道,“丁姨,還說不是你地女兒。怎麼這般歡喜?”
丁氏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道,“這蘇家小姐脾性甚合我地心意。且她為人極聰慧,對生意一道極有天份,不在你之下我是有心幫襯一二,不過見了幾回終不見她露出半點口風,倒是個有志氣的。我則正好也瞧瞧她是否真地有本事。”
孫毓培仍舊不在意地道,“不過是些是小聰慧而已。蘇家現在無半點家財,也值得丁姨這般看中?”
丁氏扭頭看了看他,嘴角挑出一抹譏諷的笑意,“當年我也是小營生,無半點家財。若非你大伯偶然援手相助,我何至有今天?我沒了今天,你孫家今日借誰的勢去?須知人地潛力是無窮地,你怎知她日後沒有大造化,大本領?”
“啊呀”孫毓培輕叫一聲,連連拱手作輯賠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