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瞪口呆地看著鐵慈解開了衣釦。
他匆匆轉臉,耳根爆紅。
下一瞬一樣東西扔在他頭上,鐵慈的聲音十分清晰,“穿上這個,護著大武,向翰裡罕漠方向逃。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等容溥他們照過來再匯合!”
戚元思下意識抓住那東西,是一件很薄的甲衣,甲衣上還殘留著鐵慈身體的溫度,隱約還有淡淡香氣,當戚元思意識到這件甲衣是從鐵慈身上剛脫下來的時候,他耳根上的爆紅漸漸蔓延到了臉上。
他抓著甲衣,神情怔怔。
再轉頭鐵慈身影已經不見。
而又一波箭雨襲來。
戚元思不及細想,急忙穿上甲衣,和大武跳上馬,大武在前他在後,背對著箭雨埋頭狂奔。
不斷有箭矢落在背後,但是隻能帶來輕微的震動,斷箭在他背上跳躍若舞,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飄在身後的髮絲被背心邊緣割斷,在身周散成了一團黑霧。
他沒有回頭,埋頭狂奔。
這一刻心裡明白自己是個拖累,不是逞大男人意氣的時候,不給皇太女拖後腿,是他唯一能為太女做的事。
鐵慈躲過一輪箭雨,回首看見戚元思兩人順利跑遠,這才放下心來。
戚元思和大武武功在她看來只是平平,但絕不能折在這永平軍亂裡,無奈之下只能脫下寶甲,倒不是捨不得寶甲,捨不得的是飛羽的心意。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怪她。
一邊想著飛羽,她的身形接連幾閃,已經越過飛箭的範圍,衝到了陣前。
佈陣的將領還沒明白怎麼回事,有人跑了,主要目標不見了,等到人出現,竟然已經近在眼前。
他慌慌張張地去拔刀,又要發號施令來圍攻,鐵慈已經閃到了他的馬上,勒著他的咽喉,一提韁繩,回頭狂奔。
身後的陣營忽然看見指揮官的馬回頭闖陣,下意識紛紛讓開,鐵慈硬生生闖出一條路,後頭的人漸漸反應過來,又跟著狂追。
鐵慈先是把人質頂在自己面前,等到背對眾人後又把人質往身後一放,等於多了一個背後盾牌。
弓箭手果然不敢再放箭,但是隨即後頭就有人喊:“放箭!放箭!監軍有令,這是遼東奸細!不惜一切代價阻其入關!”
颼颼箭雨再至,鐵慈挾持的指揮官成了一隻刺蝟,跌落馬下。
而鐵慈也看到了孚山那條路,依舊有人看守,將裡面那條路堵得嚴嚴實實,看見一騎飛奔而來,矛尖齊齊向前,日光下一片雪林也似。
目測那塞滿窄窄通道的長隊,足足延伸了好幾裡。
這種情形是無法瞬移的,因為不確定落點會不會就在矛尖上。
那鐵慈就硬闖。
舉矛相迎計程車兵們有些緊張,因為他們的將領告訴他們,對方是這沙漠中的絕世高手,受西戎王庭供奉,要潛入大乾邊境作亂。一旦把她放進來,則生靈塗炭,百姓遭殃,而且此人奸狡,詭計多端,因此不要信她的話,見著便拼命相攔便是,只要攔下了,便是大乾功臣,自當論功行賞。
負責攔截的是開平衛的守軍,也就是最早夥同黃明等人拿下狄一葦的那支軍隊,開平衛指揮使比誰都怕皇太女回到永平,找他算賬。
日光下矛尖雪亮如銀海。
鐵慈停也不停,直接撞了過去。
士兵們矛尖齊齊向前挺去。
鐵慈人在半空,踩上矛尖,一個翻身,已經到了士兵的頭頂,腳下輕輕用力,那士兵便倒了下去。
她已經飛越到了另一人頭上,又是一踩,那人倒下,她再次飛起。
如此迴圈,沒有人的矛能追上她的腳步。
如果從上方看,便看見她腳步起落之間黑壓壓的頭顱不斷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