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抬起的雙眸,與他的視線撞著正著。萬歲放下書,端起杯子到嘴邊,頗不自在地問:“幹嘛?”
淡容曲起雙腿,偏褐色的眼珠兒轉了轉:“能得到萬醫生關愛是我的榮幸。”
“噗!”喝進嘴裡的一口水差點噴了出來。“你……你別誤會!我是怕你又感冒,到時傳染給屋裡其他人就麻煩了,對不!”
淡容點點頭,他說的似乎也有理。無遐細想太多,她又把全副精神投注到工作中去。
室內很靜,只有馬克筆劃過紙張的摩擦聲,偶爾還傳來他翻書的聲響。時間一秒秒的過,彼此都沒說話,專心致致地做著自己的事。完成了一張圖,她揉了揉痠痛的頸脖,看看鐘,已經過十一點了。扭頭往後瞄,發現萬醫生竟然還在,而且睡著了。
她站起身,腳上一麻,差點跌倒。忍著那點痛楚去推他,他動了動,睜開惺鬆的雙眼,那樣子比清醒時可愛多了。“萬醫生,回房間睡吧。”
他捏了把頸椎,聲音帶著輕微的沙啞,聽起來特別有磁性。“你,做完了?”
“沒呢。”
“那我再看會兒書。”他抹了抹眼角舉起書,又再讀起來。
淡容瞥了他一眼,奇怪要看書為何不回房間去看,非要在這挨冷。
上了趟廁所,舒展了下筋骨,工作繼續。如果昨晚不是停電,她今晚就不用這麼趕了。霍允庭那天說,這個工程過正月十五後就會動工,因為他爸媽到國外度假,大概在三月就回來。到時如果工程還沒完成,會影響他們的日常生活。
真是個細心的男人,趕也好,她可以在年前把設計敲定,然後春節期間再做好施工圖便成。
又完成了室內另一個角度的手繪彩圖,那時已經接近零晨一點。因為身後的人太安靜,淡容沒為意,到她留意時,才知道萬醫生又睡著了,連手裡的書也掉到地上。
淡容爬起來,打了個呵欠,有些困。但不行,她剛才又有了新想法,可能要把方案重畫。推了他兩次外加叫了幾聲,他沒反應,估計睡死了,兩手還抱成一團,冷了吧。她把斗篷解下,蓋到他身上。
睡著的萬醫生看起來更賞心悅目,他的面板白晳細緻,臉上幾乎看不見毛孔。額頭飽滿,眼睫毛又長又濃密,鼻樑高而挺,薄薄的嘴唇輕輕抿著。這樣一張臉孔,不知要讓多少女人又愛又恨。
淡容笑了笑,幫他把斗篷掖好,關掉他頭頂的一排筒燈,再把茶几的東西搬到飯廳餐檯上。
今夜,註定要通宵了。作者有話要說:卡文,覺得自己寫得很差,碼了刪,刪了碼,詞窮了。這樣很累,沒效率,求虎摸。推文,七七渴望能有這麼好的文筆。
27
萬歲每天早上都會準時在六點半醒來,這個習慣從不間斷,但今天他竟然破例了。睜開雙眼,觸目所及不是臥室那個平板天花,他有些愕然,一動,後頸椎一陣痠痛,才知道自己昨晚靠著沙發睡了整夜。
他按著頸脖起身,看看掛鐘,已經早上八點,從窗簾縫隙鑽進來的陽光來看,的確是這個時間沒錯。掀開身上那張昨天才買的大斗篷,掃了室內一圈,那個單薄的身軀正趴在桌上動也不動。他急忙走過去,看見她枕著一張彩色手稿睡著了,而手上還握著一支馬克筆。
“淡容,淡容?”他推推她,拍了幾下那張蒼白的臉,沒反應。以桌上六七張彩圖來看,她估計挨通宵了,說不準才剛睡著。萬歲搖搖頭,既然要睡為何不回房間?真想忽略掉心內那份濃濃的憐惜,可是那一揪一揪的感覺卻真真實實的存在,尤其是適才摸她的臉,手下觸感是冰冷一片,讓他更是蹙了眉。沒有再猶豫,他小心翼翼地拿走她手上的筆,然後打橫抱起她。小小的頭顱在他胸前打了個滑,垂下,睡得更沉。
開啟客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