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高,更不該慌不擇路地拉著她亂跑,害得海蘭珍跌倒昏迷了這麼長時間。
道完歉,又道她爹爹已經重重地責罰了她,不但將跟去的丫鬟打了板子,還將她的鞭子刀劍等物統統沒收,又遷怒到她母親身上,怪她教女無方,生下的女兒一點淑女樣子都沒有,只會舞刀弄劍,遇事只會莽撞,一點城府也沒有。結果惹得範夫人也大怒,不但和總兵大人大吵了一架,還一怒之下回了孃家,現在府裡無人主持中饋,下人回事都找總兵大人,柴米油鹽、雞毛蒜皮的小事攪得總兵大人頭大如鬥,給威遠將軍府上添了長子嫡孫送去的賀禮不倫不類,還惹出了笑話,總兵大人顏面掃地。
看來這總兵大人有點懼內。海蘭珍聽著範凝陽嘰嘰喳喳地說她家裡的這些趣事,十分有興趣。
範凝陽說了一陣,海蘭珍問:“你家裡現在怎樣了?袁夫人回來了嗎?”
範凝陽興致缺缺地說:“我父親派人去外祖家接了兩趟,母親也不肯回來。我看只有我父親親自去接她才會回來了。可憐我父親外邊看著威風八面,實際上在我母親面前,從來都是偃旗息鼓,懼內得很。”
她剛順嘴說完,突然“啊”地一聲捂住嘴,緊張地看著海蘭珍不說話,就聽見外間傳來一聲氣急敗壞的聲音:“小姐!”海蘭珍知道是她帶來的丫鬟,大概是見范小姐話太多,屢次出聲咳嗽沒有用,這才出聲示警。
海蘭珍斜斜躺在迎枕上,涼涼地說:“現在才知道自己是個大嘴巴啊,晚了!我都聽到了。袁總兵原來有季常癖——”
她看著範凝陽撲上來要撕她的嘴,忙笑著抱頭求饒,早有綠菊明月等人上前勸解,邊拉開邊又好氣又好笑地說:“姑娘你就少說兩句吧!平常取笑奴婢們也就罷了,這連范小姐也打趣上了,讓人怎麼說您好呢?回頭福晉來了,不說是姑娘閒取笑,反倒說是我們做奴婢的教唆得主子貧嘴八舌……”
海蘭珍頭痛地聽著綠菊嘮叨,等著她們侍候範凝陽坐下,又重新上了好茶,趕緊揮手讓她們退下。海蘭珍向她點頭示意:“你嚐嚐我們家做的這點心,是新來的一廚子做的,聽說祖上做過宮裡的御廚。我吃著也平常,就這酥皮水晶餅倒還可口,其餘都平常。”
範凝陽不緊不慢地拈起點心,每樣都嚐了嚐,說:“我吃著還好,大概是你不慣吃甜食。”
海蘭珍就揚聲吩咐夢泉,讓她去拿個盒子,把每樣點心都裝上些,回頭讓范小姐帶家去。範凝陽連忙推辭了。海蘭珍笑著說道:“客氣什麼,橫豎我也不愛吃這些甜的,你拿了家去省得壞了。”
兩人親親熱熱地又說了一陣話,範凝陽突然提起海蘭珍的父親:“都統大人要回京了你知道嗎?”
“哦,我父親要回來了?你怎麼知道的?”海蘭珍大有興趣。伍什圖離家已經好幾個月了,只說要隨果郡王在江南查反詩案,怕是到了立秋也回不來,怎麼現在就要回來了?
範凝陽笑眯眯地說:“我偷聽到我父親在書房和人議事,說是天降災禍,皇極殿的一角都塌了,朝野上下議論紛紛,連高麗王也上了書暗諷皇上。所以皇上為平息此事,召集了宗室大臣們要議事呢。所以都統大人就隨著果郡王一同回來了——只怕這時候已經到了通州了。”
父親大人要回來還真的是一件大事。只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海蘭珍頭痛地想。她前世歷史學得不好,不能像諸多穿越女一樣對歷史事件信守拈來,只知道雍正很短命,手下有個功高震主的年羹堯,但是現在應該已經被他搞死了,親生的兒子沒幾個,只有弘曆是後來的乾隆皇帝,好像乾隆和大明湖畔的夏雨荷生了紫薇……扯遠了,就這些摻了不知道多少水份的“歷史”還是拜那些亂七八糟的電視劇所賜,至於其他的還真不記得那麼多。至少雍正八年的這場地震對她來說就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