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乾啞得幾乎不像他,但她仍然確信無疑。
不管經過多久的時間,她都不會忘記他的一切,包括他的聲音,即使變得那樣陌生 ,她都不留遺忘過。
“你看到了那盆金線菊了嗎?”
“是的,請留下你的聯絡電話。”她仍是公式化的口吻。
他的聲音發著顫。“……你還會想見我嗎?”
“是的。”
他留下了行動電話的號碼。“為什麼……你一點都不恨我?”
“到時候我會再跟你聯絡,再見。”
無意回答他的問題,她毫不遲疑的結束通話電話。
衛項森將一切看在眼裡,卻不發一語。
苡芙將抄了電話號碼的紙張收進口袋,整理桌面。“衛先生,如果今天不需要支援的話,我想我要開始工作了。”她的聲音有著異於往常的輕快。
“你留在這兒吧!”
衛項森毅然的轉身,不忍再看她那般逞強。
望著衛項森的背影遠去,苡芙只是靜靜的拿出皮包,從裡頭掏出了一盒牛奶糖,解開包裝紙,塞到嘴裡,並輕聲的告訴自己:“甜蜜的味道能掩去所有心酸……”
如果一切能重來,她絕不會這樣虧待自己。
但是如果不這麼做,當初所受的不公怎能平復?
桌上躺著牛奶糖的空盒,她掀開被風吹得亂舞的窗簾,步到陽臺上,審視這城市的璀璨燈火。
深吸了口氣,她心意已泱。
拿起話筒,撥了號碼……電話響了許久……他是否正沉醉在另一名富有女子的溫柔裡,無暇回應?
苡芙忍不住要這麼想,回頭望了屋內的桌子一眼,牛奶糖只剩空盒,怎麼地無法釋去她的心傷,她只能閉著眼忍耐。
“喂?”疲倦的應答,似乎呼應著她的猜測。
他總是喜歡裝出剛睡醒的聲音,用這招躲開他不想接的電話,包括後來的自己。在最後那段分手期,一開始他也是每回都裝出在睡覺的聲音,閃躲她的找尋,讓她不好打 擾趕緊結束通話電話,直到他想開了,決定對她吐實了,他才在她完全沒有防備的時候告訴 她那些事。
三年了……他的習慣仍然不變。
“我是梁苡芙。”經過三年的訓練,她已經學會將自己的聲音修飾得既冷淡又無情。“ 苡芙……”汪成斌的聲音裡有著驚喜。
從那日以後他日夜都守著電話,卻始終沒接過她的訊息,癌細胞已經慢慢擴散,過陣子他可能連說話都會出現問題,能在這時候接到她的電話,他興奮得幾近瘋狂,不過 也連帶開始猛烈的咳起來。
等咳嗽稍停,汪成斌極力從喉嚨擠出聲音,“對不起,我最近有點小感冒。”
可惜他的病痛在她耳裡完全得不到同情。
“你賣給其他女人,應該也不介意賣給我吧?”沒理曾他的話語,她冷然的問道。
汪成斌一時之間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全被她的話語給震懾住。
“一百萬夠嗎?”講話的同時,她覺得自己的身體都麻木了。“夠買你一個晚上嗎 ?”
“苡芙……”
不理會他的叫喚,她繼續說出時間和地點。
“別……這樣。”汪成斌的心痛絕不下於她。
“這是你欠我的!”
“苡芙,今晚公司的聖誕酒會,我們一起去吧!”
“哦!好。”關掉電腦,苡芙跟著起身。
從上個月公司員工就開始討論這一次的酒會,看來大家都相當的期待。
“聽說去年阿權抽中小轎車。”
“真好!希望我也有那運氣。”
“今年衛董在,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