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只是給外界人的說法,殘月並不認同,但也沒說什麼。
朝華宮裡,尤其是她的寢殿,向來不讓外人隨便進出。那個人偶怎會輕易被塞在她床鋪之下?若不是那日皇后的人在搜宮之時動了手腳,故意將人偶塞在她床鋪下,否則怎會得手。
殘月回到朝華宮,夏荷和宮裡其他人也都被放了出來。這時她才知道,青竹在坤乾宮前大鬧的事。
殘月沒想到,捨命救自己之人,居然是她為了利用施以小恩惠的青竹。愧疚之感填滿殘月心間,無暇傷懷,趕緊吩咐夏荷:“你趕緊聯絡宮外頭的人,設法找到青竹的家人,安置到安全的地方去。”殘月翻出一大包銀子,塞給夏荷。
“公主是怕皇后娘娘斬草除根?”
“皇后報復心重,不殺了青竹全家,豈能消恨!”一個連自己親生母親都能痛下殺手之人,還有什麼是她做不出來的。
夏荷領命,匆匆去了。
按理,殘月應去坤乾宮謝恩。一番梳妝打扮,即便抹了厚厚的胭脂,依舊遮掩不住她青黑的眼眶。在天牢這兩天,她都沒有睡覺。
站在坤乾宮前,殿內遲遲沒有傳喚。即便已臨近傍晚,悶熱的殘陽依舊曬得她頭腦昏沉,有些難以消受。
厚重的殿門終於開啟了,蓮波從裡面出來,緩步走向殘月。
“還以為不會再見了呢。”蓮波冷笑。
“命不該絕,真是沒辦法。”殘月“呵呵”一笑,不將蓮波的諷刺放在眼裡。
“皇上現在正睡著,沒功夫見你。”蓮波冷哼一聲,正要離去被殘月喚住。
“有沒有功夫還得皇上定奪。”殘月向前一步,與蓮波並肩,抬首傲慢地看向不遠處的大殿,“你還是老樣子,總是替他妄下決定。你知道,他最厭惡這一點。”
“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比你的歲數都大,不用你來救我!”蓮波恿了臉子,正欲快步進去,孫如一卻從裡面提著箱子出來。
“皇上有旨,宣貴妃娘娘進去。”孫如一恭敬傳話。
殘月彎起唇角,看著蓮波笑了。
緩步走上高階,在與孫如一擦肩而過時,殘月悄聲說道:“孫太醫料事如神的本領,有時間本宮定要好好討教討教。”
想到在天牢被孫如一看穿心思,她心裡就一陣不舒服。
孫如一輕輕一笑,“不是微臣料事如神,而是娘娘將一切都寫在臉上還不自知。”
殘月臉色一亂,瞪向他的目光更加犀利鋒銳,卻讓孫如一忍不住笑起來,“微臣告退。”
孫如一遠去,殘月還遲遲沒有走進大殿。而是不自覺撫摸向自己的臉頰,望著那偌大威嚴的大殿,有點怯步。
真好他說的那樣,她所有的心事都在臉上?
雲離落披著薄衫斜躺著,身旁的矮桌上放著厚厚的摺子。
宮女伺候他用了茶點後,紛紛退下,殿內只剩下蓮波和殘月候著。
他似乎許久才發現殘月,只輕描淡寫地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什麼,而是繼續看摺子。
殘月就站著,或者站得厭了也不經過他同意,自顧地坐下喝茶。他不對她說話,她也沒什麼話好對他說的。
一直到晚上用膳,他沒有邀她用膳,也沒有反對。
殘月便坐在大長桌子一角。這兩日,她都沒有用餐,餓透了的她吃起來盡力不做到大快朵頤。還是難免在人前失態。
她沒有看到,總是不經意掃她一眼的雲離落,見她吃得美味,唇角不自覺輕輕彎了彎。
飯後,他還是好像當她不存在般繼續去看摺子,批閱奏章。蓮波伺候他服藥,在經過殘月時,很不待見又厭煩地悶哼一聲。
殘月不以為然,全當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