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亡也!太尉三思!”
龐統一挑眉毛:“長安不下,張、徐、樂不來,便即暫塞枳道,佔據渭橋,擾亂豐、鎬間,又何益耶?若關將軍等能奉陛下至關中,吾死無憾,若不能來,生亦何益?此正奮死報國之日也,子龍豈畏死乎?”
趙雲怒睜雙睛,高聲道:“太尉國家重臣,尚不畏死,云何如人,焉敢畏耶?今乃與太尉同死可也!”
於是再次兵臨長安城下。張既親自上城,嚴守四門,龐統策馬繞城半周,只覺無隙可趁。返回營寨與諸將商議,副將廖淳道:“長安城堅,便五倍力難遽下也,而況吾今止數千疲卒乎?敢請後退。”趙雲既然已經拍胸脯表示過要與龐統同死了,當即出列表態:“雲請率敢死士蟻附而登,且候夜半,或可襲下也。”
蜀軍遠來,沒有攜帶什麼攻城器械,就算臨時再造也不趕趟了,那麼唯一的攻城手段就是“蟻附”。趙雲倒是也沒有被熱血給徹底衝昏了頭腦,所以提出咱們趁夜而襲吧,或許還有萬分之一二的勝算……
龐統點點頭,說只能夜襲了,但不是今晚——士卒十餘日艱苦跋涉,才出子午谷口便戰路招,再取鄠縣,然後今天白天又迎戰夏侯楙,實在疲憊——“若夏侯楙膽未喪時,再揮師出城,倚城而戰,吾等必敗無疑。”所以咱們先在城下歇上一天一夜,等明晚再去偷襲也還來得及。況且,我還要先佈置一下……
再說夏侯楙逃入長安城,自稱負傷,直接縮在府邸裡再不肯出來了。張既無奈之下,只好接管了全城的防禦大權,可是他本文吏,在軍中沒什麼威信,加上士氣因敗而落,對於守住這座宏偉大城還真是沒什麼信心——光攔住城下那五六千人是沒問題的,可就不知道大股敵軍啥時候會到啊。
根據張德容的判斷,蜀人很可能偷出子午,襲擊長安,是為了調動西方各關、谷的兵馬,其實主力自散關故道或者褒斜、儻駱而出,那麼就千萬不能去騷擾張郃他們,以免誤判,為敵所趁。可是蜀人同時也可能大舉以出子午,雖說道狹難行,輜重更難運輸,真要大軍前來,且得綴在前軍後面很遠,沒有三五天,甚至十來天恐怕是到不了的。然而如今夏侯駙馬倉促出戰,吃了這麼大一個敗仗,導致士氣糜沮,再加上那傢伙又縮回府裡不管事兒了……光靠我一個人,怎麼可能守得住長安城?
罷了,罷了,西邊的事兒我也管不了那麼多,先保住長安要緊。於是急遣快馬分向東、西兩個方向去報警。
隨即張德容親自上城,督守四門——尤其是蜀軍正對著的南門。他眼睜睜地瞧著蜀人在城下立營,可是不敢出城去戰,隨即又眼睜睜地瞧著夜幕低垂,約摸二更天時分,就見一片火光如游龍一般從敵營中出來,直奔城東而去。
張既明白,這是要去堵塞熾道、長門一線,甚至攻打灞陵,以封堵東方的援軍哪。可是你既然要轉道東去,幹嘛還先在城下立營呢?此中必有詭計也!正打算先返回衙署,好好按查一番地圖,揣測敵軍的用意,突然身旁小校遙遙一指:“使君請看!”
張既手扶城堞,抬眼一望,就見又一條火龍從敵營中出,這回是繞到城西去了。不用問哪,肯定是想去佔據渭橋,封堵張郃、徐晃等將的增援兵馬——希望我的信使已經透過渭橋了,別被對方堵上……
可是,且慢!張德容猛然間就是一驚——對方不過數千步卒,怎麼可能分兵去封堵東西兩個方向呢?敵將瘋了不成嗎?!再往遠處觀瞧,卻見又一道火龍遙遙而來,直入城下營壘——難道賊人大股,已出子午?!(未完待續。)
第十七章、火燒長安
樑子虞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判斷究竟是哪裡出了錯——蜀賊真的大股直出子午谷了?他們究竟是怎麼過來的?難道上萬甚至更多人馬一齊擠入那條狹窄的穀道,一走小半個月甚至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