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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部分

面對秦宓,幾句話一說,就知道秦子敕是真學者也。說話講風度,言辭有依據,外加引經據典。他瞧呂布那態度,還並沒有與劉備聯合之意,那麼自己就沒必要真跟著秦宓的步伐走,老老實實跟對方講道理啦,不如耍點兒混,儘快把此人氣走算了。

果然這一手確實奏效,最終把秦宓給憋得——而不是駁得——是啞口無言啊,而以秦子敕的身份。又不好反覆拍案,怒斥於蔣幹——已經這麼幹過一回了。然而呂布跟旁邊兒純粹看戲,自己再如何的大義凜然,又有什麼意義?反倒自墮身份……故此又對談幾句,基本上屬於雞同鴨講,秦宓無奈之下,只得拱手告辭。

當然啦,他使命不達,不可能就此返回益州,只是暫且告退,回允吾去另籌良策,順便好好打聽一下這蔣幹的跟腳而已。

秦宓終於滾蛋了,呂布心中大暢,正好李越也烤好了羚羊肉端上來,便即邀請蔣幹同食。酒過三巡,蔣幹將此番出使安邑的整個過程,擇其要點向呂布稟報了,呂布連連點頭:“子翼辛苦。”

說到這兒,突然間眉頭一皺,注目蔣幹:“適才秦子敕所言是宏輔臥榻語,其果有乎?”真有那話嗎?呂布雖然為人粗疏,但也並不傻,蔣幹砌詞狡辯,特意為是勳洗地,這他還是聽得出來的。剛才你為了對抗秦宓,必須得那麼說,把他的氣焰給打下去,可是如今秦宓也閃了,光剩下你我君臣二人,那就請你為我解惑吧——是勳的野心,是不是就是曹操的野心?曹操將來會不會前來攻打於我呢?

蔣幹沉思少頃,斟酌著詞句回答道:“此語有諸,幹無從知也……”是勳是不是說過那樣的話,我實在不清楚,沒法回答你——“然魏之忌涼,必然耳。”曹魏肯定忌憚咱們涼國啊,那你說他將來會不會動兵來攻呢?

他當然不敢拍胸脯保證,說曹軍肯定不會西征,會永永遠遠地跟呂布和睦相處——傻子也知道不可能啊!

呂布一咬牙關,再問:“曹操果將篡僭耶?”

對於這事兒,蔣子翼也不好矢口否認,只得反問道:“若主公處魏王之地,又將如何?”倘若換了你呂布擁有曹操這麼大的權勢,又會不會篡位呢?

呂布喟然而嘆:“如此,則當與劉備合縱矣。”

蔣幹連連擺手:“萬萬不可。主公,劉備實叵信者也,其心不弱於魏,若與相合,是以我為其鋒銳,抵拒魏軍矣,即勝,必為劉備所趁,若敗,備亦可收吾餘燼以戰……”劉備就是想讓咱們先頂著曹操,咱們要是打贏了,說不定他就在背後動手,想併吞我涼州,要是打輸了,他也不吃虧,還可能收攏咱們的餘部,趁機擴充套件勢力。

“聞備名其養子為封,嫡子為禪,則篡僭之謀,恐不在曹操之下也!”

這還是是勳特意給蔣幹準備的相關劉備的黑材料哪,適時丟擲,果然就嚇了呂布一大跳——“竟名其子為‘封禪’,此賊反意昭彰!”

可是話又說回來,曹操遲早會動兵西征——呂布不會對曹操的“友情”抱持任何幻想,因為倘若二人易地而處,自己也是一定會殺過去的——劉備本是天然的盟友,偏偏又不可信,那咱們該怎麼辦?就跟這兒等死嗎?

“子翼何以教孤?”

蔣幹垂首沉思少頃,繼而又瞧了瞧呂布的表情,呂布連聲催促:“此間但止卿與孤也,可直言不諱。”蔣幹猶豫了一下,最終象是下定了決心似的,突然離席拜倒在地:“幹有數言,請主公恕罪,乃敢直陳。”呂布趕緊也站起來,伸手攙扶,說有什麼話你就放膽地說吧,我絕不會怪罪於你。

二人四手相握,對面而坐,相距甚近,於是蔣幹壓低了聲音,對呂布說:“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曹操既定中原,又豈容吾等安居?伐涼伐益,不可免也。正所謂‘臥榻之側’,此臥榻非曹氏也,乃中國也,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