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遠忠悃誠實,有家國之念……”
是勳說行啊,那這事兒就交給你們了——張遼是不是真的忠誠於國家,超過忠誠於呂布個人,是勳還真判斷不出來;但他根據史書所載,對這位曾經可能是曹魏大將的人物還是相當敬重的,既然楊阜說此人可靠,我就暫且信了吧。
四個人一直聊到天光熹微,是勳實在困得不行了,這才告辭離去。楊阜還建議說明天我再陪您去各處走動走動?是勳一指窗外:“已明日矣。”你就先別安排了,我旅途勞乏,乾脆睡一整天覺得啦。
回至寢室,困過頭了,竟然翻來覆去的好一陣子,直到天光大亮才始睡著。迷迷糊糊的,就見一個嫋娜的身影映著昏暗的光線靠近床榻。是勳本能地覺得,自己是在安邑家中,而眼前這個竟非妻妾,而是……曹操的女人!
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間精蟲上腦,不管不顧,起身來一把扯住,低聲笑問:“卿環夫人耶?尹夫人耶?”那女子嬌羞地轉過臉去,柔聲道:“魏公特使我來侍奉令君。”是勳大喜,即伸祿山之爪,以探塞外之酥,然後……他萬分遺憾地睜眼醒了。
醒過來之後就迷糊啊,這都快夏季了,我怎麼還做春夢呢?想是離家日久,不得發洩之故……可是為啥會夢見曹操的女人?早知道在冀城時,就收了呂布送來的婢女啦,可惱那呂奉先,也不知道讓那些女人跟我上路。更可惱楊義山,難道允吾城內就沒有女人嗎?怎麼也不知道獻幾個上來……
人果然都是賤蟲啊,事到臨頭會猶豫,事後卻又懊悔……
是勳在允吾城內就這麼繼續素著歇了整整五日,隨即辭別楊阜等人,由姜敘陪伴,北赴武威郡。可是才走到允街,便突然得報,說魏家的糧草都已經送到了,其使向呂布索要自己。是勳歸心似箭,乾脆也不北遊了,匆匆便返回了冀城。
見面一瞧,押送糧草過來的原來是老熟人、老部下——扶風太守蘇則蘇文師。呂布設宴,再次為是勳接風洗塵,席間突然提起一事來,說你當初允諾我可於涼州為公,這事兒還能夠兌現嗎?
是勳略略偏過頭去,注目蘇則,蘇則微一頷首,意思是曹操提起過,此事可辦。於是朝呂布一拱手:“此魏公口諾也,魏公豈失信於人者?”你可別把什麼事兒都往我身上推,最早答應你的是曹操本人啊,就算日後反悔,那也不干我事。
好在來的是蘇則,是勳才敢這麼撇清。
呂布聞言大喜,說我知道茲事體大,有關朝廷制度,不是一兩個月就能批得下來的,只要你們還記著就成。完了舉起右臂,跟眼前大大地劃了個半圓:“吾得三郡足矣——漢陽、安定、隴西!”
是勳微微一皺眉頭。隨即雙眉舒展。滿面堆笑。舉起酒杯來:“是君侯欲為朝廷蕩平益州矣,勳先為君侯壯懷。”
呂布一翻白眼,說蝦米?我不會跟劉備聯合,可也暫時沒打算去揍他啊,我還準備等穩固了金城以後,就去率領張遼他們遠征西域呢。重開西域都護,立班定遠不世之功,這不是你跟曹操一直期待我做成的事情嗎?
是勳微微而笑:“君侯欲南。乃封之南,欲西,則封之西,為軍行便宜也。劉備蝸居益州,異日必來爭隴上,而君侯軍出玉門,豈即折返耶?則功業難成也。既為君侯所封,魏公亦不便來入矣。若即封於西,可無後顧之憂,魏亦非為君侯守國。乃為國家守涼州也,可入。”
你要是不跟劉備聯合。則劉備為了奪取關中,肯定要先上隴,謀奪你的漢陽、安定等郡。這些地方倘若是你的封國,那就只能你自己守備,魏軍是不方便插手的——怕你誤會我們以救援為名,行吞併之實啊。難道你軍出玉門,就再匆匆折回來不成嗎?那得哪年哪月才能復西域都護啊?
倘若你的封地不在涼州南部,而在西部,那就放心大膽奔西域去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