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登過場,不過詭異地說他雖為鮮卑國王,帶的卻是遼西羌兵(遼西安得有羌?)——歷史上的此人部眾甚強,多次侵擾曹魏北境,還曾經在馬城圍困過烏桓校尉、名臣田豫。
不過聽賓他們的回答,貌似這年月柯比能還沒有崛起,而且位於東方,不在自己朔州境內,可以暫且不理。倒是那個步度根,所部二萬戶,十來萬人,則勝兵或可數萬,遊牧雲中,將來免不了要跟他打打交道。
等把三名鮮卑大人都押出帳去,是勳轉過頭詢問劉靖:“草原上贖取大人,究何價也?”劉靖想了一想,回覆道:“依部族大小,其價不一。即此三人,若無牛、馬三千,或羊倍之,不可贖也。至於普通部眾。二馬或二牛抵一人。羊亦倍之。”
是勳點點頭。心說剛才賓提出來的倒是良心價,那落羅就實在太離譜啦——這種光有小聰明的吝嗇之徒,倒是不妨真的放他回去。
郭淮在旁不解,詢問道:“主公果欲寬放彼等耶?鮮卑勇悍兇殘、侵掠成性,何不盡殺之,以絕北境之患?”
是勳微微而笑,轉頭望向諸葛亮:“孔明可知某意乎?”
諸葛亮想了一想,謹慎地回答道:“先生之意。莫非欲示恩於彼,然後徐徐收服之?然恐野性難馴,異日亦必為患也。”
是勳搖一搖頭,正色道:“鮮卑者,不過東胡遺種,昔日為匈奴所敗,流躥極北,逮匈奴衰而遂南下,竟囊有草原。可知北虜難以殺絕,徒恃殺戮。非長久之計也。今殺此獠易,而其殘部必為別部所並——如步度根等——則其勢更盛。大為中國患。欲平此患,當分裂之、瓦解之,鋤其強而扶其弱,彼合則強,分則弱矣。”
順便瞟一眼劉靖,就見那小老頭兒面無血色,慘白如紙。是勳站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汝以為,吾待匈奴,是盡殺之為佳,是分而治之為佳?”劉靖趕緊拱手:“寧分而治之,請輕殺戮。”是勳微笑點頭:“汝今乃明之矣。胡強則必為中國患,為中國患則必相殺,何如胡弱而得生,日久乃與漢一家矣,可共御鮮卑、烏桓。”
是勳叫那三名鮮卑大人來,主要是查問草原內情,既然想知道的都已經問明白了,那也就懶得多跟他們浪費口舌,即遣諸葛亮去討價還價。最終商定,三名大人各出良馬二千,牛千頭,贖取自身,至於他們的部眾,準各輸三千頭羊來,贖一千人。剩下那些,再加上那名倒黴掛掉的大人的部眾,是勳打算分批押解到壺口煤礦去。
三人各取信物,挑選親信,快馬馳往部中取贖。是勳便又跟諸葛亮、郭淮他們商量打美稷的事情。孫汶建議說:“既已服此三部,得牛羊無數,我何不正攻美稷,使鮮卑兜捕匈奴散眾,以易牛羊?”原本不是擔心沒法把美稷的匈奴人連鍋端了,讓他們跑掉,甚至去投鮮卑嗎?如今咱就讓鮮卑人去攔阻、搜捕,再來換回他們的牛羊。估計這數千的牛羊運過來,鮮卑要大傷元氣,糧食難繼,那也就沒什麼必要留下太多匈奴嘴了,肯定願意換哪。
是勳搖頭:“彼等一部數千戶,戶皆放牧羊馬,不下百數,此數千於我為足,於彼不過九牛一毛耳。彼等此番所損最大者,戰兵也,若能得人,何慮羊馬?若得匈奴,必不易矣。”
根據是勳的瞭解,這幾部鮮卑牛羊馬加在一起,各不下十數萬。但問題是社會結構還很原始,大人本家的財貨非常有限,絕大多數牲畜為部族公有,或各傢俬有,真要討得多了,大人家未必拿得出來。
孫汶聞言愕然:“所得不過匈奴,如何能為鮮卑之卒?不過驅之為奴爾。”
郭淮、秦誼都是北地出身,就算沒跟遊牧民族打過交道,也都聽說過相關的情況,諸葛亮雖然是中原人,但他心思縝密,為人謹慎,輕易不會在自己不熟悉的領域內發表意見。只有孫汶,說不上很老粗,但缺心機,又是純粹的中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