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勳剛才就懷疑這是張飛來著,雖然跟傳說和演義中的描述大相徑庭,就不是一鬍子糙漢,反倒一張娃娃臉,但他眼睛夠大啊,這要是跟曹操似的一小眯縫眼,你就算再怎麼跟長坂橋上“瞋目”,也沒人會害怕不是?如今聽張飛一張嘴,是勳就更確信了,我靠別人是聲如洪鐘,這位是聲如奔雷,普普通通一句話,差點兒沒把自己耳朵給震聾嘍。這要是拒橋一聲暴喝,那真是能嚇得人人肝兒顫,誰都不敢再近前啊!
當下跟張飛見過禮。關羽就問:“聞得太史子義在兩軍陣前,鬥敗呂布,有諸?”是勳點頭說有。關羽就遺憾啊:“惜乎當日未能與子義較量,一分高下。”是勳笑著對他說:“將在謀而不在勇,非止戰陣對兵,也在弓馬比較。子義戰敗一介莽夫,亦無可誇耀啊。”劉備撫掌道:“宏輔先生所言是也,曹孟德得先生輔佐,必能驅呂布而安兗州。”
他話說得挺客氣,但是隨即就以守土有責,沒有接到陶謙的命令為由,要求李典帶著兵馬、伕役、物資,都在襄賁城下暫且安置,且等是勳見過陶謙以後,再作定奪。是勳心說我這又不是才踏入徐州境內,前面幾座城鎮都沒你這麼多事兒啊,你扣著兵馬物資不放,別是心裡另有什麼想法吧?
但是他也不敢硬闖,終究劉備屯駐在襄賁的兵數不少,真要打起來,不但破壞了徐、兗的合縱關係,而且己方就壓根兒沒有勝算。
所以只好跟著劉備進了襄賁城。隨即劉備設下酒宴,款待是勳,挽留他歇上一晚,明日再啟程前往郯城。是勳倒是也不著急,而且他正想趁著這個機會跟劉備好好接觸接觸——一則是出於對歷史名人的好奇,二則他想到或許從此就必須把劉備當作大敵了,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不是嗎?
劉備在襄賁是客將,所以沒有棲身縣衙之內——要不然把縣長趕哪兒去?——所居之處在縣城北面,一座豪華的大宅當中。當日堂上,劉備西向主座,讓是勳南向坐了客位,關羽、張飛並踞北向,空出了一個東向的介(副賓)席,也不知道是給誰預留的。
是勳正在納悶兒呢,就聽門外一聲痰咳,大搖大擺進來一人,身量不高,也就一米六出頭,穿著皮袍,頭戴巾幘,先朝劉備鞠個躬,又朝是勳拱拱手,然後就脫了鞋,跟介位那兒歪著去了。
這貨誰啊?好生的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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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寧我負人
劉備這場宴擺得挺講究,地上鋪著四大張密席,質量相當不錯——是勳不禁惡意地揣測,這不會是劉老大自己個兒的手藝吧——席上設有挺大的桌案,已經預先擺好了塗漆耳杯、金屬湯匙、竹質筷子,以及幾盤兒點心、乾果。此外,每席上還設了几杖,也就是方便手扶著斜靠的小几。
一般酒席上不會設這種東西,因為士人行必合禮,坐必端正,除非是老年人或者身體不好,很少有人當著別人的面倚靠几杖。這堂上五個人,是勳年紀最輕,估計劉備可能年紀最大,也還不到四十,並且全都沒病沒災的,要几杖幹嘛使啊?是勳剛瞧見的時候就在想,難道劉備今天是打算把老子給灌醉了,所以才預先準備好了几杖,省得自己酒後出醜嗎?
他可沒想到,最後進來這位老兄,那就不是正經跪坐到席上去的,而是直接把身子一歪,就斜在了几杖上,一腿曲著,一腿朝側面伸著,就比箕坐也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