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還真等她成熟到大學畢業的年齡嗎?那管亥還不得急死?
可是一想到管亥,他就滿腔熱情瞬間冷卻。人家老爹還纏綿病榻,起不了身呢,這時候跟他們說圓房的事兒,未免太沒人性了吧?
嗯,圓房……話說先不提圓房,貌似自己跟管巳之間也就是口頭約定,還沒有正經行過禮吧。這倒是件必須馬上就辦的事兒,得趕在娶老婆之前,先把這小妾的名分給定下來,要不然萬一將來老婆不答應管巳進門可怎麼好?碰上這種男女之事,必須得先斬後奏!
於是回莊以後,他就跑去病席前跟管亥商量這事兒。誰想到管亥一頭霧水,跟他說:“俺們平民從來沒納妾這回事兒,還需要什麼手續嗎?我不清楚。咱們說定了不就成了嗎?”
是勳心說你這糊塗爹啊,算了,我找別人商量去。轉過臉來去找吳質,因為這小子雖然年紀輕,但當過小吏,對法律法規涉獵頗深。可是他也沒想到,吳質聽了詢問一攤手:“納妾何需禮儀?”
第五章、再見梟雄
都說中國古代是一夫多妻制,其實這是個誤解,除了極少數特例之外,一般的規矩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尤其在宋代以前,妻也就是正室的地位很高,在家中僅次於丈夫,也在諸子之上——“夫死從子”云云是後來才興起的說法。而妾呢,其實不算是法律保護的正經配偶,只是光明正大的情人而已,妾所生的兒女,其身份地位也比正室所生要差得很遠。
所以那時候的人,尤其是士人,娶妻就是人生大事,有一整套規範的禮儀要遵從,還必須簽訂婚書,在官府備案——跟兩千年後一樣,這婚書是你兒子(嫡子)能不能報上戶口,能不能繼承爵位和產業的重要憑據。但是納妾就沒那麼多講究,吳質跟是勳說啦,想納妾,籤一張契約即可,而且不需要在官府報備。
嘿,沒想到納妾竟然比過繼兒子、借種生子還簡單,都不需要報備,不需要官方存檔。不過轉念一想也是,兒子相關爵位和財產的繼承問題,妾可與此完全無關啊,官府管你想納誰呢。想到這裡,不禁一份淡淡的悲哀油然湧上是勳心頭——巳啊巳,不能讓你穿著婚紗、捧著花束進門,我實在是對不起你呀……
妙極了!
別說納妾了,正式結婚也應該這麼簡單來搞才對。想當年在徐州郯城,都還沒走最後一步呢,光前面的什麼納采、問名啥的,即便很多環節不需要自己親身去參與,光聽那些長輩大會小會的就覺得頭暈。這回去徐州,婚禮這一關看起來是逃不掉的啦,要是提前一兩月就先在兗州也來這麼一場,自己非瘋了不可!終究感情跟禮儀是兩碼事兒,巳啊巳,老子是真喜歡你,所以咱就別講究啥俗禮了吧。
是勳讓吳質幫忙寫下一份納妾的文書,請太史慈過來做了中人,各自簽名——女方家長管亥不會寫字,就光按了手印。簽約完畢,是勳端起來左瞧右瞧,上瞧下瞧,怎麼就覺得這跟賣女兒沒啥區別呢……
他把契約跟管巳面前一亮,說瞧見沒有,有約為憑,從此以後你就我是家的人啦。管巳噘著小嘴:“本來就是你的人嘛,我都見過了你的……可是,你得讓我繼續照顧我爹。”是勳心中感動,一把攬過了她的纖……攬住了她的肩膀,攬腰得自己先彎腰,未免太辛苦了——“你放心,舅(丈人)便是舅,妾舅也是舅也。從此以後,你爹就是我爹,我會好好照顧咱爹的。不過我受曹公之命,得暫且離開一段時間……”
管巳明顯情緒不高:“知道啊,你還要去徐州娶妻的嘛。”是勳趕緊安慰她:“我跟那曹氏女只見過一面而已,她什麼品性,什麼愛好,我全都不清楚。哪象你我,真正的患難之情……”管巳抬頭瞥了他一眼:“你說過就只對我一個人好,說話得要算話。”是勳正打算舉起手來發誓呢,卻被管巳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