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霧嶼睡著了,睡得不深,心裡一直牽牽掛掛,做了幾個零碎的夢,夢裡依舊是那位『老熟人』,最近出現的頻率多了些,似乎是某種徵兆。
當然了,溫霧嶼沒有上帝視角,只覺得頭疼,手機一震就醒了,他心跳很重,直接躥到喉嚨,壓都壓不下去。
溫霧嶼魂不守舍地點開手機看,簡明扼要的四個字——
可以,你挪。
溫霧嶼懵了半晌,終於想起自己睡著之前的心路歷程——哦,還有這麼一個事情吊著胃口呢。
糖醋霸王龍:挪去哪裡?
扶曜:隨便,扔了也行。
溫霧嶼想犯個欠了,他懶得打字了,直接撥通了扶曜的電話,聲音有點悶,聽著有點懶,「哥——」
扶曜原本還想端著,一聽這聲調,受不了了,心裡又軟又酥,「剛睡醒啊?」
溫霧嶼說嗯。
「吃飯了嗎?」
「沒有,」溫霧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木箱子看,「吃不下。」
扶曜心知肚明地笑了一聲,「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溫霧嶼沒回答,他連隨便也不說了,反問道:「我要是真把你的東西扔了,你不跟我生氣嗎?」
「都是身外之物,如果能讓你多吃一碗飯,扔了就扔了,」扶曜溫聲細語地說:「沒什麼大不了的。」
溫霧嶼:「……」
誰受得了這種花招啊。
扶曜那邊的雜音有點多,他很忙,溫霧嶼不想打擾他工作,調完情了,再都說下去不合適,他要把電話掛了,扶曜突然又說:「霧嶼。」
溫霧嶼的神經又是一跳,「什麼?」
「要扔之前先開啟看看,行嗎?」
扶曜費盡心機,好像就想讓溫霧嶼自己去探究一個能令人豁然開朗的秘密。
「行。」溫霧嶼沒說什麼,他答應了。
掛了電話,溫霧嶼心跳依舊沒有平息,房間騰升起一股悶熱的溫度,喘不上去。溫霧嶼靠在床頭閉目養神,越養越煩。他的思緒順著扶曜的木箱子有了無限聯想,最後由一條看不見的細繩,牽到了竹扇上。
準確來說是上一把竹扇了。
飽受摧殘後徹底歇菜,溫霧嶼把它交給了扶曜,不知道扔沒扔。雖說現在這把是扶曜送的,但處處都是之前的影子,溫霧嶼沒敢太頻繁的拿出來晃,怕刺激出扶曜的酸醋來,倒黴的還是自己。
放哪兒來著了?溫霧嶼現在腦子短路,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他翻箱倒櫃地找,終於在書桌的抽屜裡找到了,正好跟扶曜的木箱子照相輝映。
也是個不可言喻的緣分。
「緣分……」溫霧嶼喃喃自語,他緩緩展開扇子,許久不見的『無事小神仙』遽然撞入眼簾。
這是扶曜寫的,溫霧嶼想,跟別人沒有任何關係了。可他總是剋制不住自己去想起那個人,想到最後,他與扶曜的身軀再度融合,成了一個完整體。
「我瘋了嗎?」
溫霧嶼抖抖索索地出了一身汗,他盤算著回華朝市不用看腦子和眼睛了,先掛個心理諮詢科看看癔症。
溫霧嶼暫時顧不上扶曜的寶貝箱子了,他走去院子透氣,正好扶善國也在。老頭拱著腰趴在一把長椅上,手裡拿著類似鑿子的工具,地上整整齊齊放了一排雕刻刀,還有一臺小型拋光器。
架勢挺足。
「爺爺,」溫霧嶼不明所以地問:「你在做什麼?」
扶善國回頭一看見是溫霧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給你這裡再做塊招牌。」
溫霧嶼愣了愣,他沒聽太懂,「什麼?」
「早上不是撞壞了你這兒一塊招牌嘛,上回也是阿曜讓我做的,不費勁,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