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寒冬臘月的深夜,下一刻卻轉到了藐無人煙、炎熱乾燥的沙漠。茫然的一片天地中,以撒用他那野獸般的直覺直指東面說:那裡有水源,我們往那邊去。於是,接下來的五個小時裡,我們一直向東行走,儘管一路上能看到的只有虛無的海市蜃樓,但以撒依然堅持的說:“相信我,沒錯的!”我真不明白他是哪來的自信。
我的身上還穿著厚厚的冬衣,又是最吸熱的黑色……雖然次元袋裡有替換的衣服,可又不方便在這裡換衣服!於是我們一路走,我一路卸下負累:外罩黑袍、羽絨服、一件毛衣、兩件毛衣、三件……以撒驚恐的盯著我:“老天,你究竟穿了多少東西在身上啊?怎麼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來?!”
“要你管!”我忿然。誰叫我是主角,就算要我現在從袖子裡拎出一把重達50公斤的青龍偃月刀來,都沒人敢有意見。
但最重要的是,我們完全沒有準備清水!沒有水分的補給,我們兩個人幹在這沙漠裡走得都快要昇華了。
“我不要走了!”實在是再也使不出一點力氣,我乾脆就地坐下。沒遮沒擋的熾熱陽光照射著已被烤得滾燙的頭頂,屁股底下是同樣滾燙的鬆軟黃沙,我身上的衣服已是汗溼了又被曬乾,幹了又溼。嘴唇乾裂得發痛,全身的水分像都被抽乾了,只剩下一點細胞液也在慢慢的蒸發。
以撒無奈的走回來,一把扯著我的手臂要拉我起身:“快點起來!”
“我走不動了!”我撅著嘴,哭喪著臉,賴在地上就是不肯動彈的:“都是你,聽信那個科裡的鬼話,竟把我們送到這種沙漠來了……”
“前面不遠就有城鎮了,看到了嗎?”以撒像哄小孩似的指著遠處的滾滾黃沙說著。我卻只能看到一片金燦燦的黃沙,以及一棵枯死的老樹。真是枯藤死樹無鴉,太陽熱風黃沙。豔陽高照,脫水人在天涯……
“我們為什麼不坐拖把飛過去?我的腿都要走斷啦!”
已經走了一個早上,清晨時的沙漠才從黑夜的冷卻中開始升溫,勉強可以忍受。而現在是午後最熱的時候,我還能意志清醒的說話的確算是個奇蹟——我完全具有作為一個主角所應當具備的蟑螂般神奇的生命力,不到最終章絕不輕易見閻王。但是如果要我再繼續走下去,連一點水分攝入都不給就太過分了!就算拍攝小組再資金緊缺,也該買瓶農夫山泉來犒勞以下如此辛苦勤勉的我吧。
“我是絕對不會在碰那種東西的!”以撒嫌惡的大聲宣佈,還不耐煩的瞪著我,道:“你現在究竟想怎麼樣?如果要繼續坐在這裡,我可不想跟你浪費時間。”以撒也已經筋疲力盡了,面對我的抱怨更是無力以對。但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抵死不願再乘上我的小“拖把”。
“我要喝水。沒有水,我連手指都抬不動!”我打定了決心不想再動,除非他和我一起飛出沙漠去。
“這裡哪來的水?”以撒煩躁的看著我,我不理他。料準這個看來冷酷無情的傢伙,實際上還是挺有責任心的,所以一定不會把我丟在這裡不管。
以撒“噌”的一聲從腰間拔出匕首,耀眼而強烈的日光反射著明朗的刀刃,刺得我眼睛一花。他、他要幹嘛?他確實是不會把我丟下“不管”,但他很有可能把我“管”完了再繼續前進。但……他的管法,不會是因為被我煩得惱了而要把我做掉吧!
白花花的日光反射中閃出刺眼的腥紅,以撒用匕首在自己左手的小臂上劃出一條血口,濃稠的液體從那傷口汩汩湧出滴到我的手上,我下意識的伸手接住。那鮮豔的紅和我素白的手形成強烈的對比,我一時無神的舉目呆望以撒。以撒眉頭都不皺一下,高大的身影站在我面前揹著陽光,我坐在他所罩住的陰影裡,手掌裡黏膩溼潤的觸感讓我一陣心顫。
“快喝,喝完就別再磨蹭了!”以撒不耐煩的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