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低垂著腦袋的聖職者們像是能感應到什麼,然後聽到了來自主神的、對他們之後人生的定義。
“所謂的做主,你可以這麼理解。”雪萊蹲下去,平視著沙姆哈特黑曜石一樣的眼睛:“不管他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只要你不喜歡,打也好,殺也好,扔到採石場做奴隸也好,將他們送去喂鱷魚也好,都可以。”
沙姆哈特不經意地抖了一下,而雪萊順著她的後腦,將手臂搭在了她肩上。
“我允許你這麼做。”
沒有去王宮問為什麼,雪萊就坐在神殿的臺階上,和她新的小神官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跪在地上的她沒有去管,而沒有經過她的同意,誰也不敢站起來。
雪萊在哄小孩的時候總覺得初春地上肯定涼,膝蓋跪久了一定疼。
但她就是希望他們疼,最好疼得死去活來,這輩子最好都因為跪久了而行動不便,當雨季空氣溼潤水汽氤氳的時候,能從腿上絲絲密密滲出來的疼痛中想起當時跪在這裡時候的樣子。
為什麼會生出這麼歹毒的心思來呢。
雪萊一邊和沙姆哈特說話一邊問著自己。
明明最初的時候和系統說過的,將在這裡所有的時間全部當做遊戲一樣的消遣。即便是以後離開也能泰然處之,因為以前都是這樣的。
但是為什麼呢。
她握緊的手漫出了微弱的血腥味。
為什麼呢。
神殿之內一片死寂,甚至呼吸聲也因為此刻的氣氛而不敢大聲。沙姆哈特看著雪萊的低下去的臉,伸出手貼在她的臉頰上。
暖暖的。
“雪萊大人,你在傷心嗎。”
“嗯,”雪萊說:“傷心得我已經想離開這裡了。”
“那烏魯克又沒有主神了。”
“對啊。”雪萊順著她的話繼續下去:“不過可以再找啊。”
就像是恩美爾卡曾經做過的那樣。
【主線任務完成度:66。6%】
系統蹦出來報了一下進度。
【確定要走?】
赤紅色的眼眸一緊,半晌過後,微笑了起來。
“沙姆哈特,你告訴我,有沒有人曾經欺負過你?”
杖殺20人,發落至採石場45人。
在吉爾伽美什來到神廟時,往日裡看起來還算有人的神廟徹底地冷清了起來。空氣中的味道讓小少年皺了皺眉,稍微用心就能夠想象得到剛剛在神廟裡發生了怎樣一副悽慘的場景。沖洗掉了血後,有些發甜的水的清冽混合著還未消散的血的黏膩,讓人泛起一陣陣噁心。
披著長袍的他站在神殿前想了想,而在他身旁,身著白衣的沙姆哈特甜甜地笑了笑。
“王。”
他有點不適應這個稱呼,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最後掛上了禮貌的笑容。
踏進了不久前還是刑場的地方。
“雪萊。”
那個銀色的身影在空曠的神殿中太過明顯,小金毛快走了兩步站到她身邊,仿若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你醒了。”
赤紅色的蛇瞳有些發怔,幾秒鐘之後抬起眼皮:“我聽說的是王來了。”
她頓了頓:“盧伽爾死了?”
答話的人被噎得不清,但想到這個冬天裡發生的事,硬生生地還是調整好了態度。
“父親隨母親去神界了,這是他們最初的約定。”
他慢條斯理地告訴她:“在父親臨走之前,被別人告知,芬……神官一開始就是伊南娜派來的人。”
“是嗎。”雪萊似乎並不覺得這算是什麼大事:“然後就把他殺了?”
“神官自己也是承認了的,雪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