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髮的女神立於祭臺之上,在出現的那一剎那引得了無數人的歡呼與稱頌。
“這些年,”女神輕啟朱唇,周遭立刻安靜得可聽落針:“你們很聽話。”
“所以大地才能長滿莊稼,畜牧才能膘肥體壯。”
“這是你們用虔誠換來的恩惠。”
此刻她終於拋棄了曾經擺在心裡的人人平等,將自己推上了神壇。而在萬人叩拜的時候,被仰望的虛榮膨脹得太快,在人們的雀躍中不停地衝擊理智。
“而我,將繼續守護你們。”
“使金色城牆,永恆環繞烏魯克。”
這是來自神的承諾。
那一日的酒宴在雪萊在神廟前的鎮場後已然有些無趣,來自不同城邦的使節依照規律獻上禮物,而雪萊落座於盧伽爾身旁,帶著些許睏倦地看著臺下各懷心思的人們,對於烏魯克王的稱頌。
如果不是伊辛的使者突如其來的挑釁,雪萊大概早就睡著了。
“尊貴的女神,我謹代表我一人,妄圖與您攀談。”
赤色的眸子半睜半閉,銀髮女人一手托腮一手敲著矮桌:“說。”
“自從您降臨烏魯克時起,烏魯克固若金湯,百業興盛。”
雪萊笑眯眯地聽著他拍馬屁,估摸著兩句話之後就該轉個話頭。果然他誇了兩句,便說起了別的。
“而縱觀諸神,最高之神恩利爾將暴風雨賜予不軌之徒,眾水之神埃阿用洪水釀成罪者的苦酒,戰神扎巴巴以戰爭的惡果懲罰叛逆之人。神之所以為神,乃因為其超越人類的卓絕力量讓我等不得不匍匐膜拜。”
敲擊矮桌的聲音停下,雪萊可算明白這人什麼意思了。
“為神者各有不同,正如治理城邦的王。我自生於此,便覺大地之象,萬千姿態,如同春暖花開,百花爭豔般才好。”
她到不打算說她不是那種覺得不尊重神靈就應該被千刀萬剮的型別,否則一句話就將所有因對神不敬而下發神威的神拱到了對立面。伊辛這位使者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在擠兌她身為神沒什麼威嚴,雪萊現在想想,他說的不無道理。
以一種寬容之神的姿態立於高牆之上,也是會有人以為她軟弱可欺的吧。
“但既然你請求了,我自然也樂於讓你領會到神與人之不同,比如……”她笑了笑:“就在剛剛,我話音初落時,伊辛所在之地已然開始地動。”
“你說你僅僅代表你一人與我攀談,卻忘記你本身身為使節,代表伊辛王室權威來此朝賀。”
殿前戰慄之人伏在地上,想請求她收回自己的懲罰,但化為出口便被打消了希望。
“既然是伊辛王族的請求,我便欣然應邀。”
“以你城內死傷為代價。”
女神微笑著,就如同她只是在閒聊如今的天氣有多好。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對於她一句話而產生的影響毫不在意——而在飲下葡萄汁之後,她甚至還心情頗好地與身旁的王說起了閒話。
“還不錯吧。”
雪萊板著臉,壓低聲音悄悄問。
盧伽爾握著酒杯,幾不可見地點點頭。
所謂傳說中的地動,其實就是雪萊使用被動技能中的詛咒罷了。聽著系統給她熟練度1,雪萊心裡那種愧疚感縈繞了一會兒,便又因為宴會的喧囂而被丟到腦後。
拉格什的使者帶來了傳說中永不開敗的仙草,盧伽爾看著那支離開了花莖也還生機勃勃的紅色嬌花,賞玩了片刻後起身,將它別在了雪萊的髮間。
席面上頓了片刻,但歌舞卻一直繼續著,仿若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那朵花後來被雪萊隨手放在了不知道房間裡的哪裡,最後被大神官發現後收了起來。大神官口氣有些嚴肅地說這是外朝送來的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