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失意閒人;如果他心裡沒有自己的一腔抱負,如果他沒有能力,也就罷了,偏偏他又有抱負有能力,就好比明明就是一頭猛虎,卻被逼迫著要自己拔了自己的利齒,自此只能窩在狹小的籠中,這叫他情何以堪?他心裡一定很難受很煎熬吧?
難怪在莊子上那幾日他臉上的笑容都要多一些,只因他好歹還能再騎騎馬,進出也不受限制,不比回到京城,便只能窩在這一方小天地裡;難怪他這些日子總是纏著她歡愛,動作也較為激烈,他根本就是把自己滿腔的鬱郁不得志都傾注發洩在裡面了!
孔琉玥想到這裡,就忍不住深深的怨恨起皇帝趙天鑰來。
明明什麼事兒都沒有,就因為他們莫須有的猜忌心,以致弄到現在大家君臣之情大不如前,兄弟之義更是蕩然無存,難道他心裡就不難受嗎?傅城恆也還罷了,晉王可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弟弟,一心追隨了他多年的,他也忍心猜忌打壓?還是當了皇帝之後,心也跟著變硬了,所有私情都要靠後了?
還好意思跟趙天朗保證‘除非他們行大不逆之事,否則絕不會動他們’,就因為他有被害狂想症,他們就只能韜光養晦,把一腔的理想和包袱都盡數埋葬?他白放著這樣的人才不用,難道就不會覺得可惜和難受嗎?
——在去莊子上之前,趙天朗悄悄兒使四九來遞了話兒,說皇上已跟他保證過只要晉王和傅城恆不行大不逆之事,便絕不會動他們。
當時傅城恆面上雖瞧不出什麼異樣來,還讓四九回去告訴趙天朗,說自己至此都會韜光養晦,讓他不要擔心,只管好好當差,好好為皇上分憂。現在想來,他心裡當時一定很難受吧!
念頭閃過,孔琉玥心疼難受之餘,腦中忽然就浮過了“美人遲暮,英雄末路”這句話,傅城恆這會兒的情形,簡直就是“英雄末路”的真實寫照,可問題是,他明明還這麼年輕,只要有機會,明明還可以大展宏圖,一展自己的理想和抱負!
“……洗好了?可有涼爽一些?”孔琉玥正想得出神,傅城恆已發現了她,臉上飛快換上若無其事微笑的同時,已站起身來,大步走向了她。
孔琉玥見他這麼快便將自己的失意盡皆遮掩了去,知道他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忙也換上一臉的笑意,走向他道:“涼爽多了。只是我又洗澡又洗頭的折騰了這麼半晌,你一定等無聊了吧?”
傅城恆搖頭笑道:“我看書呢,並不難打發時間。”說著拿過她手裡的帕子,輕輕給她絞起頭髮來。
孔琉玥聽得心涼,拆點兒就沒忍住點出他根本就沒在看書,而是在發呆的事實,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住了,他既然不想將自己失意的一面展露在她面前,那她還是繼續裝不知道的好,省得他心裡更難受。
只是不說出點什麼做點什麼,她自己心裡又難受得緊,因輕輕環住他勁瘦的腰,將臉貼上他的胸膛,低聲說道:“傅城恆,等祖母的……大事了了,我們就坐了馬車出京去,將大秦的一應山水都遊覽個遍,你道好不好?”他天生是雄鷹,就算以後都不能再一展自己的抱負了,能換種方式翱翔,徜徉在天空,也比只能窩在後院這一方小天地強得多!
連日來,傅城恆心裡的確很難受,很迷惘,不知道自己以後該何去何從。他固然是願意以後都守著孔琉玥和孩子們安安靜靜的度日,可要他真這樣碌碌無為、老婆孩子熱炕頭的過罷餘生,他又覺得打心眼裡不願意,尤其是在他未朝廷辦了十數年差,又掌了這麼久的實權以後,他就更不願意。
倒並不是說他貪戀權力,喜歡那種眾星捧月,高高在上的感覺,他只是覺得,他苦練了十幾年的武,又苦讀了那麼多書,說什麼也不該窩在這一方狹小後院裡的,哪怕讓他做個小官,只要還能實實在在的做事,他也不該窩在後院的,那會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