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遍,“……這個林山家的之前倒是未曾多注意過她,去打聽打聽她是誰的人,另外,再打聽打聽往年送年禮都有些什麼規矩,我叫了林山家的下午來說話兒,你先打聽清楚了,我心裡好有個底,也免得被她糊弄了。”
粱媽媽應聲而去,待孔琉玥剛用過午飯便回來了,一五一十的說道:“這個林山家的平常跟哪邊主子都不親近,在主子面前也不算甚有體面,應該是屬於那種隨遇而安的。再來就是年禮的事,我打聽得除過送給至親和本家的年禮豐厚些外,其餘人家不過一些新奇茶果並自家做的點心罷了,倒也並不繁瑣,就是要送的人家有些多,要安排一下送禮的先後順序和日子罷了。”
孔琉玥點點頭,並白書備了紙筆來,一邊聽粱媽媽說,一邊記起來,——這也是她做事的一貫規矩,什麼都寫在紙張,條理分明,一目瞭然,回頭要查起來時也方便,“……嗯,晉王府肯定是頭一個要送的,今年既是我督辦此事,還得豐厚一些才是,到時候媽媽你親自看著,若是覺得官中的不夠,就從咱們私庫裡再添一些。老太夫人孃家和蔣家那邊的禮也要重,再來就是二夫人和三夫人孃家那邊,然後再是本家和世交們,最後才是下屬官員和遠親家。下午林山家的過來,我會問她要一份要送年禮人家的名單,明兒準備好了開始送時,就對照著名單一家一家來,送出一家劃掉一家的名字,這樣就不怕有重複或是遺漏了。”
等到孔琉玥歇了午覺起來,林山家的果然來了。
問了她往年送年禮的規矩,倒是跟粱媽媽說得差不多。不待孔琉玥開口,她已主動奉上了送年禮人家的名單,只是字跡顯得有些生澀拙劣,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這些都是往年奴婢讓奴婢小兒子幫忙寫的,讓大夫人見笑了。”
“哦?”孔琉玥卻聽得來了興趣,“你小兒子還識字?”據她所知,奴僕下人中識字的,可說是少之又少。
林山家的忙道:“因奴婢孃家有個叔叔些微識得幾個字,奴婢的小兒子也跟著他學了些微,只是寫得委實不好,還請大夫人不要笑話兒。”
孔琉玥就想起了前兒個傅城恆曾無意跟她說過一句要給傅鎔挑小廝之事,如今看來,這林山家的小兒子倒可以算一個人選,不過,還得先觀察觀察林山家的品行再說。
打發了林山家的,孔琉玥把她才說的話大略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理清了一個大致的脈絡後,才又提起筆,謄抄起她給的那份名單來。
“這陣子字大有進步!”她正寫得專注,傅城恆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進來,神色甚是柔和的樣子,伸手就要去拿她的字起來看,“讓我仔細瞧瞧。”
“不要。”孔琉玥趕忙轉身擋住,她自知這陣子自己的字又有了不小的進步,但比起他的來,還是差得遠,怕他又嘲笑她,於是胡扯道:“想要我的字,改明兒給你另寫一副,不過,是要收潤筆費的,可不是白送的!”
傅城恆就挑了挑眉,“原來你的字還是千金難求!”還要伸手去拿,卻被她順勢塞了個紫銅喜鵲繞梅的手爐進來。只得作罷,卻也沒用手爐,而是又將其塞回了她懷裡,才轉而問道:“這幾日跟三弟妹學得如何了?”
“馬馬虎虎罷。”這些都是內宅的事,依照這個時代的規矩,男人是不該過問的,女人也是不該拿這些事煩男人的,因此她只是一語揭過。
傅城恆卻是知道太夫人和三夫人把持府裡管家大權多年,她這會子空降而來,一定困難重重的,因說道:“若是實在應付不過來,就把石媽媽和董媽媽調了來身邊幫忙,她們都是府裡的老人了,又是當年我母親留下來的舊人,自有幾分體面,有她們幫忙,你應該能清閒些。”
孔琉玥聞言,卻是大搖其頭,“沒事兒,我有粱媽媽和白書她們幾個幫忙,都還應付得來,要是明兒實在應付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