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緊了嘴唇一言不發,只大步往屋裡走去。三夫人見狀,忙也跟了進去。
就見太夫人正座在床上直喘粗氣,床下則跪了一地的丫頭婆子,都正簌簌發抖。
傅旭恆見狀,面色越發不好看,沉聲命道:“你們都下去罷!”
眾丫頭婆子如蒙大赦,忙不跌退了出去,這裡傅旭恆才看向床上的太夫人,嘆道:“娘這又是何苦來呢!昨兒個我便勸娘,不要這樣做,不要這樣做,不然一個不慎,只會反過來落人口實,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如今怎麼樣?不但沒能讓大姐的名聲有所損壞,反而惹得祖母她老人家也生氣,兩相里一對摺,此番咱們真是虧大發了!”
原來昨兒個自送走晉王妃,太夫人心裡便憋了一口氣,因想出了透過裝病來達到讓旁人說晉王妃“不孝”的主意來。
傅旭恆和三夫人知道後,都勸她不要這麼做,畢竟太夫人只是晉王妃的繼母,晉王妃待她孝順是情分,不孝亦沒什麼說不過去,而且這個“孝”與“不孝”的界限,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再者晉王妃已經出嫁十數載,在晉王妃地位穩固,在皇后面前也素來體面,便是真讓她背上了“不孝”的名聲,於她也不會有太大影響,反倒會讓她因此而更恨上他們母子,以後連面子情兒都懶得再維持,真真是丟了西瓜,撿了芝麻的愚蠢舉動!
卻沒想到太夫人當面兒答應得好好的,到了晚上,景泰居卻忽然傳出了她舊疾復發的訊息,傅旭恆與三夫人聽說後,便知道太夫人並未聽進去他們的話了,心下雖生氣,如今已是騎虎難下,卻亦只能儘可能的配合她,將事情給圓了過去。
誰曾想晉王妃竟這麼快便做出了反擊,並且還將太夫人此舉上升到了“不滿朝廷,不滿皇上”的高度上,連一句待他們母子都寬和疼愛有加的老太夫人,也因此而對太夫人不滿起來,他們豈止是丟了西瓜,撿了芝麻,他們甚至連芝麻都沒撿著,反而還被倒打了一耙!
太夫人昨兒個已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今兒個又受了一早上的氣,這會子還被心愛的兒子這麼一頓說,登時便受不住,真個氣得心口發疼起來,臉色蒼白的撫著胸口“唉喲”之聲不絕。
偏看在傅旭恆眼裡,卻只當她仍是在裝,不由越發生氣,越發失望,因背過身去冷聲說道:“這會子屋裡並無一個外人了,只得咱們母子婆媳三人,娘您實在犯不著再裝!”
還是三夫人見她疼得臉色都變了,額際上也有了汗珠,瞧著委實不像是作偽,急忙上前與她又是撫胸又是順氣的好一通折騰,方漸漸緩了過來,隨即便哭了起來:“我這般做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們兄弟兩個!眼見長房添了新夫人,只怕不日就要添新丁,你們所謂的“大姐”又仗著王妃的身份,對我是步步緊逼,都快要踐踏到塵埃裡去了,我若再不反抗,明兒這個家哪裡還會有咱們母子的立足之地?我這般勞心勞力的一心為你們兄弟,到頭來卻被你這樣說,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說著又是一陣“唉喲”。
傅旭恆見狀,方知自己的確是誤會母親了,不由又是後悔又是愧疚,忙上前坐到太夫人床頭,握了她的手軟言認錯:“是兒子錯怪娘了,娘大人有大量,就原諒兒子這一次罷,兒子保證以後絕不再犯!”
好說歹說勸得太夫人平靜下來後,方又話鋒一轉,軟言說道:“但若細論起此番之事來,的確是娘太浮躁了些,也怪不得大姐揪住便不放,據此而大做文章,更怪不得祖母她老人家生氣,要知道她老人家可是素來最重大局的,事關晉王府尤其是咱們永定侯府的體面名聲,不比其他事睜一隻眼是過,閉一隻眼也是過,您讓她老人家如何不生氣?娘請細想,可是不是這個道理?”
太夫人一想,的確如此,平常老太夫人常掛在嘴邊的話,便是“該爭的時候爭,該斗的時候鬥,可該抱成一團的時候就